“月荷一直是个很懂事的孩子。”
林婧的目光柔软许多,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落羽迷恋地看着照片,借此得以窥见月荷零星的童年,相册里的人面庞青涩,浑身稚气,正直坚定同时藏着野性不驯的眼神,竟和成年后如出一辙。落羽忍不住说,“她真的好可爱。”
好想戳一戳。
“嗯。”
林婧赞同地点头。
看着照片,竟勾起林婧许多回忆。
她给月荷拍的照片并不多,大多数都是节日或出游纪念才拍的一两张,日常照片几乎没有。
二十多年来,月荷的相册也就二十几页,更别说里面并不全是月荷的照片。
每张照片月荷的姿势变化都不大,或笔直站立或端正坐好,很标准的纪念照片。
林婧有些懊悔,那时应该多给月荷拍些日常照才是。那时候让别的情绪蒙住了心,反倒忽略很多月荷的童年。
和所有母亲一样,看着这些照片,她不由得回忆起女儿小时候,对落羽娓娓道来。
林婧刚到贫民区时,带着三个孩子,还要在这里立足,每天早出晚归,几乎没有时间在家。
那时候林婧还没去巡查处,在一个工厂做枯燥的流水线包装。深夜回到家,料理完孩子倒头就睡。第二天醒来再重复前一天的工作。
有一次她病倒了,为了一点薪水又不得不去上班,心情糟糕得不得了。年幼的小女孩送她出门,仰着看她,黑圆的眼珠满是敬意,“工厂根本离不开妈妈呀,我和弟弟也离不开妈妈,妈妈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要早点回来呀妈妈,不舒服的话,偷偷休息一下哦”
。
那时的林婧,无人在意到倒在路上恐怕都没人知道。却是幼年月荷眼中顶天重要的大人物。
“她简直像个……”
林婧轻声说,喉咙中的那个词在舌尖停了片刻,终究还是吐出来,“像个天使一样。”
“是命运留给我的天使。”
这次,她很确定地重复了一遍。
月荷回到家,就看到林婧和落羽坐在一起聊天,一副母慈子孝的模样。
这一幕简直在刷新月荷的认知,这些年来,林婧一直是风轻云淡,不茍言笑。
现在快笑成一朵花的人是她妈吗?
且不说林婧对她了,就算对亲儿子都没有这么和颜悦色、平易近人的时候。
而让林婧如此大变的人却是——落羽!一个总共都没见过几面、认识时间一年都没有的女婿!
月荷莫名吃味,出声打断他们。
一看到她,林婧的笑脸立刻收敛,月荷更酸了:“你们说什么这么开心?”
落羽脸蛋红扑扑的:“在说你呀。”
月荷才不信。
林婧走了出去。月荷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单方面冷战,毕竟林婧平时对她话也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