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译生看到信息已经是第二天。
傅氏集团最近正和外资洽谈一笔跨国贸易,作为集团的掌舵人,傅译生不说忙得焦头烂额,但也确实不如往常清闲。
送走外宾,傅译生揉了揉眉心,闲散地靠在椅子上,随意抬起一条腿,搁在办公桌上。
集团坐落在市中心,都最繁华的一条街。傅译生从窗口望下去,底下川流不息,人被缩小成一个点,点和点擦肩而过,分别。
每一天都如此。
傅译生感到了一种难言的厌倦。他皱着眉摸了摸口袋,没摸到东西。
他的衣服都是谢明月在打理,不用想也知道,那包烟已经被谢明月偷偷收缴了。
傅译生蹙眉,为谢明月的自作主张感到恼火。
他烦闷的时候就会抽烟。谢明月鼻子灵,经常在他回家的时候趴在他脖颈上轻嗅,闻到烟草味,就轻轻蹙着眉头。
她不敢直接开口,就慢慢地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然后找准机会轻声说抽烟的危害。
傅译生不耐烦听这个。听烦了,他就伸手一拉,轻而易举地把人拉到怀里。谢明月没有防备,刚坐稳就被疾风暴雨的亲吻弄得软成一滩水,脸又红又烫,早不记得刚刚要说什么了。
他能容忍谢明月这么久,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她好哄。
好哄,代表着麻烦少。
他已经够忙,更不想处理麻烦。谢明月足够听话,即便时常让他感到索然无味,冲着这份听话,他也懒得再换一个。
何况傅译生想起那张相似的脸,顿了一下,起身站在窗前,打了个跨国电话。
电话很久才接通,漫长的拨号音过去,女孩子娇嗔的声音传过来。
“译生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
傅译生的眉头舒展开来,语气轻松“听说你要回国”
“是啊。”
夏晴的声音活泼清脆,带着旺盛的生命力,“都结课了,我不打算留在这里工作,肯定要回来呀。”
傅译生心头松快了些,带着笑意“到时候我来接你。”
“不会太麻烦你吗”
“不麻烦。”
傅译生眼睛不眨地撒谎“最近不忙。”
“那就好。”
夏晴笑道“我担心太麻烦你到时候又被你说是烦人精。”
提到过往熟悉的绰号,傅译生心头一软。
他和夏晴认识的太早。夏晴年纪小,谈恋爱的时候颇爱使性子,一言不合就要生几天的闷气。又加之她天真烂漫,时常想一出是一处,突奇想要吃城南的糖炒栗子,城北的古法糕点,都是常有的事。
傅译生那时候也只是少年,脾性还不如今天。在夏晴的眼泪攻势下认命,东西是给找全了,夏晴小麻烦精的称号也被他安上了。
傅译生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心想那时候真好。
“你出国的这两年”
傅译生迟疑了一下,还是咽下原本要说的话,改口道“国内的珠宝设计展的很快,你这次回来可以多看看。”
太快了。
“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联系我。”
“当然,我可不会和你客气。”
对面这样道。
傅译生轻笑,没觉得冒犯,反而为两人之间时隔几年的这份默契和自然感到愉悦。
傅译生这通电话打了半个小时,一直聊到天色将晚,窗外灯火通明。
傅译生抬手看了眼表,心里不舍,但不得不开口“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
“译生。”
夏晴轻轻地叫他的名字。
话语顺着电子设备传出来,稍微有些变音,她顿了一下,慢慢问“你现在身边有喜欢的人吗”
傅译生愣了一下,又想找根烟,翻了翻抽屉也没有,但电话那头的人已经等很久。
他短促地笑了一下,声音自然“没有。”
他反问“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