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看着我红白相间的脸,语气有些迟疑:“你没事儿吧?需不需要叫人?”
我摆摆手,伸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请问306里的病人在哪儿?”
因为照顾徐嘉良,前几天我经常来,所以护士也眼熟我。
“他在病房里犯病,好像拿刀把自己脚筋挑了,现在正在手术室。”
护士给我指了个方向,我忙跑过去。
来到手术室前,看着紧闭的门,我跪坐在冰凉的地上,凉意自双掌蔓延至心头,我剧烈收缩的肺好受了些。
手术室外除了我再没有其他人,路过的家属看见趴在地上的我都不禁侧目。
不知过了多久,在听到门开的瞬间,我从地上爬起。
几个护士推着转运平车出来,我连忙迎上去。
“是病人家属么?”
其中一个护士问。我忙点头。
她眼中似乎带着鄙夷,“手术前死活见不到人,打了电话也不接,这病人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没有家属可怎么好。”
我内心愧疚,“我的错,请问他情况怎么样?”
平车上的徐嘉良听见声音,缓缓睁开眼睛,在看到我时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
他脸上带着祈求,虚弱地伸出手。
见他这样,不知怎的我心如刀绞连忙将他的手握住,贴在心口。
“手术医生在后面,你去问医生吧。”
我想松开徐嘉良的手,可被他反握住。现在的他身体虚弱,我能感受到他在拼尽全力不让我走。
我只好让推车的护士先停下,然后跟出来的医生询问情况。
“病人双脚的脚筋被挑断了。”
医生面容凝重,声音里带着惋惜。
“如果只是挑断脚筋倒也能接上,只是……病人的脚筋少了一小截。”
我愣住了,“什么意思,怎么会少了一小截?”
医生取下口罩,看向病床上的徐嘉良。
“是病人自己将脚筋切断的,我们问他把截断的脚筋藏哪儿了,他也不肯说。”
“那,那他以后的行动……”
我的双手在微微颤抖。
“脚筋虽然已经接上,但因为少了一小截,即便是以后恢复了,病人也没办法像正常人一样行走。”
以后就要在轮椅或者依靠拐杖生活。
这句话在我脑中盘旋。
我帮着护士将病床收拾干净,换了套新被子,然后将徐嘉良转移到床上。
“遵从医嘱,好好照顾病人,可别再找不到人了。”
之前那名护士看着我们两个握在一起的手,说完转身走了。
坐在床前,看着满脸苍白的徐嘉良,我沉默着。
“怎么不说话?”
徐嘉良依旧不肯放开我的手,他嘴角微微上扬,看到我他似乎很高兴。
“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眼睛看向床边那把带血的水果刀。
当天我顺走一个,也不知道这个他是从哪儿来的。我将它捡起,扔进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