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地上哭出了声,起初刻意压制着,怕让门外那个男人听见又要吵闹。可越是忍耐,胸口就越闷。
终于,呜咽声冲破防线。
痛苦、憋屈、气愤所有负面情绪全部爆发出来,我像个被人丢在路边的破烂蛇皮袋,环抱住发抖的双腿努力修补受创的心。
我能感受到徐嘉良就在卧室门口,但他没有再拍门。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或许是泪腺停止分泌,我才抬起头。
面对明晃晃的灯光,以前我从没有觉得它像现在这样晃眼,脸上传来刺痛,我有些脱力,好不容易爬到床上。
身体还是抖个不停,即便我努力控制。
不知自己是何时将卧室灯关上的。
坐在黑暗中,我鼻子似乎又闻到那股潮湿的土腥味儿。仿佛又重回地下,躺在那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窖。
看着周围的黑暗,我似乎没有那么害怕了。
“徐嘉良,我真的好想忘了你……”
此话一出,我心如刀绞。
老天,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你要这样对我?
与父母关系破裂,我这五年来已经和徐嘉良密不可分,生活中处处都有他的影子,这让我怎么放下。
回过头看,我是那么可悲,离了徐嘉良似乎就活不成了……
我不想这样,但徐嘉良已经潜移默化地融入进我的生活中,要让他剥离出去简直如同刮骨剃肉般痛苦。
我蒙着头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中途仿佛听见徐嘉良疲惫的询问声,我都以为是自己幻听。
“小齐……”
“小齐啊~”
耳边传来阔别已久的轻呼声,熟悉又陌生。
我木木地抬起头,看见一个留着短发的中年女人。
她面容平静地看着我,那双藏满沧桑的双眸是那么慈祥、宁静。两年了……
我心里想着,两年没见到徐嘉良的母亲了……
“阿、姨……”
看见她,我鼻子一酸,又哭出了声。
我忍不住伸出手,却摸了个空。
“阿姨?”
看着面前朦胧的虚影,我有些着急。虚影说话了。
“小齐,你这是要走么?”
我喉咙一厄,痛苦地闭上眼睛,片刻开口:“阿姨……我真的不能接受这样的嘉良……”
“我无法接受……对不起阿姨……”
“我是真的爱他啊……”
钝痛的心冲击胸腔,我呼吸急促。
面前的虚影微微点头,“小齐,你是个好孩子,帮扶了嘉良这几年让他有个温暖的家。”
徐母面容随即变得悲伤,“对于这件事,作为嘉良的母亲我深表抱歉,虽然你们相爱了五年,但每个人终究是个体。”
我擦了擦眼泪,“阿姨,你想说什么?”
“嘉良这孩子野惯了,这件事小齐你是受害者,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都是你的自由和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