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惊世骇俗、颠覆认知的说法,让赵摧龙讷讷说不出话来。
孙一平也不勉强,直接说道:
“不管到底有没有‘人’参与,东海妖族都是有嫌疑的,既然本来就有事要找东海妖族,那余便走一遭东海,如何?
到时候就让见深负责搜索城外潜藏的妖族,而剩下的就交给赵兄了。”
天师道也好,青台宗也罢,必然都会尽量避免卷入朝堂纷争。
所以这是不是因为超堂上的谁想要勾结妖族、谋害李默,那不得而知,孙一平也敬而远之。
索性把前往东海的任务担下来。
至于这边要继续查妖,还是开始查人,那就由赵摧龙自己决定了。
毕竟根据上一次“高矮胖瘦”
和瀚海佛国的人出现,赵摧龙也应该清楚,抚妖司内部甚至都不是铁板一块,和旁人勾结以试探、谋害胥郡抚妖司的也不在少数。
谁让赵摧龙屁股底下的也的确是一个肥差呢,自然有的是人想要取而代之。
太平时节,也有太平时节的龌龊······
赵摧龙心中无奈,这些涉及到抚妖司内部,也的确不好让孙一平和见深插手帮忙,颔首应了。
见深也点头表示自己同意,当下起身:
“胥郡外波澜未定,仍然还有一些相关妖族可能逃逸在外,所以贫僧先告辞了,几位保重。”
孙一平也不愿在抚妖司久留。
旁边的林沫同样觉得不舒服,坐在这里似乎能听见地底下牢房之中那些很有可能只是被无辜牵扯进来的小妖发出的惨叫声。
所以两人也当即起身告辞。
月色清凉如水,洒在抚妖司门前的青石板上,也洒在河面上,河上的画舫已经在等着。
联想到白天离开抚妖司衙门的时候,还有心情手挽手去戒幢律寺烧香,两人忍不住对视一眼,都有些恍惚。
来到胥郡这才多久,横死当场的事却已经接二连三的发生。
林沫神色亦有些黯然。
虽然那化形大妖最后炸的一干二净,也就没有什么能够证明身份来路的线索,但是······当时那深藏在太守之子流血的眼瞳之中,阴森的目光,却让林沫想起来总是如芒在背。
她几乎可以肯定,那化形大妖就是为了寻觅自己而来的,一切的恐吓和敌意都不是随机。
“你果然在这里······”
这句话就像是魔咒一样徘徊在她的心头。
至于后半句的“小娘子,你跑不掉的”
,与其说是学着太守之子的言辞做出的威胁,倒不如说是装模作样,装作自己依旧继承了太守之子的记忆和执念的模样,让调查此事的抚妖司放松戒备。
为了我,今天又死了一个人,虽然这种在外沾花惹草、仗势欺人的公子哥,应当受到惩罚,但是如果他的手上真的没有沾血,那也不能说死有余辜。
更不要说还有那么多小妖被牵扯进来。
让林沫虽然不至于为此悲伤落泪,却也心有戚戚焉。
“怎么了?”
轻轻颤抖的冰凉小手被温暖而坚实的大手一把握住。
孙一平温和的说着,看着神色有些不对劲的她。
抬眼正对上孙一平询问的目光,林沫下意识想说“没什么”
,可是从手心上传递过来的温暖和力量,让她一下子找到了倾诉诸多想法的地方,柔声说道:
“妾身总觉得,那化形大妖本来就是奔着妾身来的······”
孙一平没有惊讶,反而点头:
“实话实说,余也有同感。”
“嗯?”
林沫稍有些诧异,毕竟孙一平出现、以飞剑取人头,也不过电光石火之间。
他又如何能这般言之凿凿?
孙一平用另一只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毕竟余的夫人冰姿月貌、若仙子下凡,即使是妖族也很可能有觊觎之心嘛!”
“说什么呢!”
林沫不满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