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幻说得没错,若是从前,蔺姝姻肯定不会将陈朝云交出去。
她没与萧云幻多说,只是淡淡笑道:“没什么,只是觉着从前活得太累,如今想换个活法。”
蔺姝姻顿了顿,又问:“你也觉着我这次处事太狠?”
萧云幻摇头,竖着食指隔空点了点她,道:“做人不狠,地位不稳。我若是你,当日她在婚礼上对我不敬时,我就已经让她病逝了。”
“旁人如何,我不关心,你要做什么,我也不多问。”
萧云幻咬着唇,将一个哈欠逼了回去,“但你放心,下回若你要杀谁,我肯定不是救他的那个。”
说罢,她起身掸了掸衣摆,满脸的我行我素:“晚些时候我还得到王家去一趟,就先走了。有事你在叫我。”
蔺姝姻应了声好,跟着起身将她送至院门口。
她想,她要杀人,萧云幻别说救了,肯定还会帮着递刀的。
同理,若萧云幻要对谁动手,她肯定会扛着铁锹,帮着掩埋。
说白了,她俩能一直做朋友,无非还是有些地方臭味相投,不然不可能这样长久。
蔺姝姻用罢早膳,就去探望陈朝云。
她人还未醒,只有陈夫人不眠不休地在一旁守着她。
陈夫人做人不怎样,作为一个母亲,对陈朝云还是很好的。
否则也不会在她身旁守了一夜。
“你来做什么?”
陈夫人见着蔺姝姻就没好脸色,“这里不欢迎你,你滚出去!”
蔺姝姻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自顾自在一旁坐下:“这里是贺家,不是陈家,要滚也该你滚。”
她牵了牵衣袖,在陈夫人怒瞪之中,淡淡道:“你要一直守在这里,我也不会撵你。只你该歇就歇,该吃就该吃,别熬死在贺家,还得我给你收尸。”
都是可怜人,蔺姝姻觉着自己不该同陈夫人计较,至少不是此刻。
想她陈朝云出了这样大的事,作为父亲的陈老爷却连面都不曾露一下,全权由陈夫人一人处理,不是可怜是什么?
陈夫人冷笑一声:“谁要吃你的东西?谁晓得你有没有在里面下毒!”
蔺姝姻耸耸肩:“那随你。回头别造谣说我贺家亏待你,连饭食都不给你预备的。”
陈夫人还要说话,刘妈妈便拦了一下,劝道:“夫人,您一夜未合眼了,下去歇会儿吧,若您熬坏了身子,姑娘该担心了。您放心,奴婢在这里守着,姑娘一醒就去支会您。”
她昨日担心了整整一天,晚上又在陈朝云榻前守了一夜,这会子也是熬不住的。
一开始还不愿下去,怕蔺姝姻欺负陈朝云,后来被刘妈妈劝了又劝,她才去厢房里歇着。
等她一走,刘妈妈便在蔺姝姻跟前跪了下来:“夫人,少夫人不懂规矩,险些害了贺家,还望夫人不计前嫌,往后多提点提点她。”
蔺姝姻撑着下颚,将她看了看:“我听说你主子伤郡主时,你还帮着劝了劝?你倒是个聪明的,只可惜摊上这么个主子。”
刘妈妈道:“规劝主子,是奴婢该做的……”
“行了,”
蔺姝姻打断她的话,“只要你主子往后规规矩矩的不犯蠢,我自不会与她计较。我只怕她想不明白,同她母亲一样!”
刘妈妈又道:“夫人放心,少夫人吃了这样大的教训,往后再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