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了一把懵懂可爱的幼崽,脸上挂着藏不住笑容的桑·怪蜀黍·寄渺僵在了原地。他的脊背绷地紧紧的,堪比冷冻了八百十年的咸鱼疙瘩,硬梆梆一条敲打起来咣咣响。
座头鲸辣妈:盯g……
一股冷气从脊椎骨末端升起,顺着一节节脊椎直向上蹿去,桑寄渺禁不住打了个哆嗦,立马挂上了应对长辈的礼节性假笑。
“嗨哎?”
座头鲸审视了眼前小只的人鱼一眼,在抽空看了一眼自家早就吃得没心没肺的崽子,又凝神观察了小家伙恢复如初的身体后,朝着桑寄渺低低地吐出了一声鲸鸣。
是感谢的意思,桑寄渺听的一怔楞,又摸着脑袋腼腆地笑了一下。
“你们是要去极地吗?”
抹香鲸广泛生活在不结冰的海域,等小抹香鲸的家人们从深海中赶回来。桑寄渺的临时托儿所就要就地解散了,这也意味着分别的时候到了。
如果不想要一条人鱼带着一个毛团独自游去南极,他得重新找寻一个有着同样目的地的同伴。巧妙的是,座头鲸有着洄游的习惯,它们夏季会去往冷水海域索饵,而南极夏季的富饶程度几乎无处能及,正是座头鲸的不会错过的好地方。
他们有着一样的目的地,甚至是一样的狩猎对象。
带崽的座头鲸母亲非常的勤奋,在去往极地的路上,几乎不狩猎也极少停顿休息。这是一辆直达且快速的班车,桑寄渺想要一张车票。
至于为什么会一反常态,在这里遇见暴怒的座头鲸?
他回想到小座头鲸之前凄惨的模样,再加上让自己白白熬夜的那一晚。估计被锤得嘤嘤直叫,已经逃之夭夭的虎鲸们,昨天晚上本性难移,又忍不住顺手招惹了座头鲸母子。
桑寄渺为他的前墙头默哀了一秒。
你说这是何必呢?招惹什么不好,非要招惹带崽的母亲。
还好小座头鲸只是受伤,如果有什么不幸,桑寄渺觉得今天这里的海水那肯定是要换一个吉利的颜色了。
座头鲸母亲缓缓地从喷气孔吐出一口气,已经很久没有进食的庞大身体沉重地浮在海水里,有一些脱力。
她慈爱地注视着跟另一条小鲸鱼玩得开心的自家崽子,在听到桑寄渺问话后,第一个反应就是警觉。
“你问这个干什么?”
即使狠狠地将之前围困她们,甚至险些夺走幼崽生命的虎鲸们挨个都狠揍了一顿。但是,座头鲸母亲看着欢快活泼拍水的崽子,还是止不住的后怕。
她险些,差一点就要失去自己等待了两年,孕育了十个月的仔鲸。
这段惊惧非常的经历,让大座头鲸陷入了一场名为“总有刁鱼要害朕崽子”
的漩涡里。她现在看什么,都觉得有问题。
桑寄渺无奈地一摊手,“还能是什么?就是想要顺路拼个车。”
在大座头鲸狐疑的眼神里,他抿了抿嘴唇又舔了舔,不知道该用什么东西来说服应激中的母亲。
忽然,一阵声响从水下传来。
座头鲸猛地沉入水中,长如翅膀的胸鳍将笑得咯咯叫的小座头鲸揽入怀中,按着它的脑袋将小家伙藏在了尾巴下。
小抹香鲸歪头听了一阵,欢快地旋转冲向海下。
桑寄渺长臂一伸,将挂在抹香鲸头上的伴生团子薅进怀里,摸了摸长长的背毛。也不用警惕了,一定是从深海中饱食了一顿的成年抹香鲸们满载而归了。
果不其然,一个个巨大的黑影从深沉的海底,如射出的箭矢般疾冲向上。落在最后也是最大的那只,身上仿佛还挂着什么东西,还在不歇地挣扎纠缠着。
桑寄渺看得眼睛一亮,还真是活的吗?
既白扒拉着揽着自己小肚腩的手,摇头晃脑地开始播报:“哦桑桑,你的抹香鲸外送订单距离你已经不足百米了嗷!”
抹香鲸们说到做到,说活蹦乱跳还真的是一整只鲜活的大王乌贼。
鲜红色的巨大腕足深深的勒住了酷哥鲸的身体,看着就让鱼觉得疼。桑寄渺赶忙在抹香鲸迎上来的那一刻,就往乌贼的脑袋上洒了一些紫色幻彩流光鱼的粉末,将晕乎乎的大家伙扒拉了下来。
海水化作一柄长刀,直直地扎入乌贼的神经。全身血色的家伙,在那一瞬间变得雪白无杂色。桑寄渺也没有看第二眼,直接将它扔到了存储空间里。
看着酷哥鲸身上深可见骨的伤痕,他无奈地看着自己剩下没有多少的赶海能量,视线移动到一旁的金色能量条上。
大变活人?鲸?!
蓝色的赶海能量,桑寄渺这些时日里使用的次数不少。
它就像是万金油,在很多的地方都可以起一点作用。控制水流,放大力量,抚平伤疤……大概是可用的地方太多了,反而如梧鼠之技,多而不精。
金色的功德能量获得不易,一整个位面到现在,桑寄渺也不过积攒了薄薄的一层。
不像赶海能量有各种各样的收割方式,怎么获得功能能量,他只能说有一点头绪,但也并不确定。
可是……看着抹香鲸们欢喜的眼神,酷哥鲸老大身上还在往外渗出的血液,还有他时不时蹦跶的良心……
桑寄渺沉吟了一秒,手指便搭上了金色的能量条。按照平时使用赶海能量的习惯,他一下子抽出了所有的功能能量。
既白皱巴着脸:财迷心痛jpg
其实也不多。所有的金色能量积攒在一起,也不过只有桑寄渺一个小拇指节那么多,还没有黑黑圆润润的尾巴尖粗。
玄妙的能量一探出能量框的那一刻,溯空明的竖瞳瞬间眯起。他原本随意垂在人鱼锁骨上的尾巴竖起,状似不经意地拍在了桑寄渺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