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着一道拱桥般秀丽精致的-窄-腰,明明被画笔堵的呼-不上来-气了,两道-纤-臂-撑在他-胸-膛上,还敢说出这种自以为是的话。
他没有回答她愚蠢的问题,只抓住她的双臂,扯上垂地的纱缦一圈圈绕紧,使-她半仰在空中,无法使力,所有的重心都聚集在榫卯结合处,他是她唯一能够着的东西,就如溺水之人抓住浮木,她没有选择的缠-上-了-他-精-悍-的腰-背上。
“欠不欠,你说了不算,朕说了算。”
他在她耳边气息沉沉说完这句话,猛地,利剑沉潭。
桑桑-颤-成月夜下的潮花雪浪,被那海岸狂放无尽的波涛挟着卷入无上云端,一重重的上抛。
她-张-着-嘴,可怜的连气声都发不出了,眼睛-迷-离的像无法聚焦,只能呆呆瞧着半空中某一粒尘埃光点,急-促-的空气-破裂声成了这世上唯一的巨响,如雷如风,她什么都听不见了,崩溃的极-乐-令她泪水飞-溅-拼命的摇头,一头-长发-在黑夜中-凌-乱-招摇。
没有了药-的-滋润,她更清晰直观的感受到那种撕-裂-的痛-楚,是以怎样的温-度-和-频-次-擅闯,花房中经-夜-的露-珠,从盛开的牡丹花-中-喷-薄-上-那铜墙铁壁,桑桑-喉-间-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彻底-昏-死-过去。
模模糊糊的,她仍能听到他阴鸷放诞的话语,一个字一个字送进她耳-眼。
“不是你自己-爬-上我的-床-的吗?”
他不解,“我在帮你,你放才抓着我的手-不-放,还把我带到你的……你该不会忘了吧?”
“爬上我的-床,会发生什么,心里不清楚吗?穗娘——我今天就是把你-弄-死在这儿,那也是你罪有应得,你自找的。”
五更,鸡鸣破晓。
天边红霞如软红披帛,壮阔明丽,殿外一班宫人站的腰酸腿软,却都不敢出声,小心翼翼候在殿外,有人呈上滚烫的沸水,小心翼翼询问荣禄:“好放水了么?”
荣禄迟疑了下,“先去净房准备吧,一会儿水凉了再换。”
眼瞧着五更又过去好一会儿了,前头说议政的几位大人已入了宫,正前往行宫的内书房,殿中迟迟没有动静,他思索着是否要自作主张,派人前去同几位大人说,今日议政的时辰要略推迟片刻。
正想着,殿门忽然从内被人打开,皇帝极高大的身影立在那处,眉眼淡淡挂着几缕阴影,薄唇却半挑着,一双黑狭的眸子瞧不出喜怒。
唯有荣禄这样从龙跟随多年的人,能微妙的察觉出陛下今日心情很好。
陛下少年入军营,还未长成就先经历了丧母之痛,父亲的薄情和战争的残酷,因此长大后愈发显得凉薄,高兴时嘴角弯弯便是笑了,陛下的眼睛从来用于洞察人心,探幽知微的,盛不满笑意。
“帮她沐浴。”
皇帝道。
先她,而非自己。
荣禄愣了下,但很快就低头答应下来,“是。不过殿中配有两处净房,议政的大人们都在内书房等候,陛下先行梳洗更衣,奴再命宫女好生为南姑娘梳洗一番,这样也不至耽误了时间,陛下您看……”
“她不是什么南姑娘。”
皇帝的神情冷了下来,攒着眉头,冷冷出声:“她姓李,名讳桑桑,和南家没有任何关系。”
荣禄忙躬身,“是,陛下。”
一刻钟后,皇帝神清气爽出现在了内书房中,他衣袖带着淡淡薰佐的山檀香气,眉目清隽,倒不见连日奔波的疲倦,反而眼中噙着微芒,众人都暗自惊叹陛下不愧行伍出身。
皇帝无奈对众大臣道:“众卿勿怪,朕许是行路劳累所致,竟渴睡忘了时辰,实乃登基后头一回,令众卿久等,朕心甚悔,想起自少时立誓勤政,今日破誓,恨不得立时回程,再无脸再行封禅之礼。”
众臣连忙拱手安抚,直说不必。
先不提当今这位手腕如何犀利,封禅也不是说不封就不封的儿戏,他们做臣子的知道利害,皇帝不过说句场面话,当真是不想活了么?
况且今上除了三年前宠幸悖伦妖妃之外,确实政绩斐然,乃罕见明君,登基后更是人尽皆知的勤政,偶尔一回过了头,横竖也不是真正的上朝,不过是行程中处理政事罢了……哪能上纲上线呢。
“如此,既众卿不怪,朕就安心了。”
皇帝含笑道。
众人摸了摸后颈,隐约竟觉着,皇帝今日似和气许多,想来真是休息好了,精神饱满,人自然也就昂扬清彻了。
床幔深深。
一连掀了三道纱缦,伺候的宫女方才看见陛下宠幸的女子真容。
她眉头轻蹙,不知是昏过去,还是睡着了,鼻息浅弱,一张芙蓉面生的娇怜无比,真是催人心肝的美丽,还不仅在于皮囊之上。
她只静静躺在那里,就似有夺人心魂之功,令人止不住的,想看一眼,多看一眼,最后连眼窝都恨不得盯在她熟睡的绯红面庞上。
“看什么,还不快扶姑娘去沐浴?”
年长的宫女瞪了傻愣愣的小宫女一眼,催促道。
听荣禄公公说,这位是出身民间的孤女,陛下尚未定下位分,但瞧着那折腾劲,陛下沐浴后又进殿看了她片刻才离去,只怕等议政结束后,便要给名分了,如今还是以姑娘称呼。
“哦哦,知道了姑姑。”
小宫女回过神来,在姑姑的帮忙下小心翼翼撑起桑桑的手臂,这一撑,整床凉滑的春被就这样柔柔落在了地上。
“笨手笨脚的!”
姑姑骂道。
小宫女吓了一跳,慌慌忙忙想拾起来,这一低头,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耳朵里似有血逆流,噌一下,脸红的几乎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