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他现在还不宜活动,所以暂且现在这里住院。”
阮知秋点点头,紧绷的神经微微放松了一点。
病房的另一侧并不像父子二人之间这般暗潮涌动,好几个医生围着时瑜的病床。
“小鱼好些了吗?”
苏清秀紧张地问医生,只过是两天功夫,她的头发肉眼可见地白了很多,时瑜看了心疼不已。
“外婆,您先坐。”
时瑜哑着嗓子小声道。
看着时瑜这副几乎可以用“奄奄一息”
形容模样,苏清秀怎么可能坐得住,整个人比时瑜还要紧张。
时瑜给阮知秋使了一个眼色,阮知秋心领神会,扶着苏清秀,“外婆您别着急,医生都在这呢,小鱼不会有事的。”
时瑜的小名脱口而出,阮知秋有一瞬间的失神。以前听苏清秀叫时瑜“小鱼”
时,他总是会起一身鸡皮疙瘩。但是现在他却十分乐意,就像是出于本能地想和时瑜亲近。他头一次觉得“小鱼”
这两个字特别好听。
阮知秋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特意加重了“小鱼”
这两个字。他故意看着时瑜,用口型重复地朝他比说着“小鱼”
这两个字。
“你是叫上瘾了吧。”
时瑜无声道,但是嘴角却控制不住的上扬。
阮知秋厚着脸皮点头,被碎发挡住的眼睛闪着微光。
在场没有人注意到二人的举动,时瑜尽管有点不好意思,却心甘情愿地沉浸在阮知秋给他营造的短暂却亲昵的小世界里。
“病人这段时间要注意休息,切勿过度活动,以免对伤口造成二次伤害。”
医生交代了很多注意事项,阮知秋听得格外仔细,甚至掏出手机录音。
医生走后,病房里只剩下他们四人。骤然安静的病房让时瑜有一些不自在,他强撑着给阮天山说了声谢谢,得到回应后,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鱼你好好休息,叔叔来查这件事。”
阮天山温和道。
阮知秋送走了二人,望着阮天山和苏清秀的背影,他的目光晦暗不明。他突然追了上去,喊了阮天山一声,咬了一下唇,有些不自然道:“过两天来家里吃个饭吧,我来做。”
“就当谢谢你了。”
阮天山和苏清秀都很诧异,他们面面相觑了好一会,阮天山才激动地连说了三个“好”
。他的眼睛里隐约含着泪水,尽管阮天山知道阮知秋很难原谅他,但是阮知秋能做出小小的让步,他已经格外知足。
“应该的,应该的,小鱼我也把他当半个儿子了。”
阮天山一个劲道,差一点就在一老一小面前老泪纵横。
阮知秋面无表情,他目光微垂,和二人作别后,便回到病房。
时瑜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他的手背上挂着点滴,这两天他不知道打了多少针,手背上布满了青紫的针眼。
阮知秋看得眼底发烫,但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