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坐到某处雕刻精细的大理石椅上,接过茶杯品了一口:“我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你自己做的决定,自己承担后果就是。”
“我刚自己打拼的时候您也是这么说的。”
程阮自他对面坐下,捧着茶杯说,“您说,我虽然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但也要亮出自己的本事,不能一辈子活在您的庇护之下。”
老爷子被程阮的话代入了某场回忆,表情微动:“小阮,你妈妈的事……我很抱歉。”
“早知道会这样,我就应该好好管教这个程煅那个畜生。”
“没关系爷爷。”
程阮抬头看向头顶的天空,眼神追随着着飞鸟的痕迹,“这不关您的事,都过去那么久,我早就不记得了。”
老爷子知道程阮心底有刺,却又不忍戳破,最后发出一声叹息:“你已经做到了,只要我在,不会让那个女人的孩子分到程家一点。”
程阮轻快地答道:“是。”
陪老爷子吃完饭,程阮回到房间,在床头柜找到了结婚时的戒指。
结婚后他回了老宅一趟,戒指就是当时忘在了这里。
戒指的设计很朴素,一圈素环,没有雕刻,没有装点,就是一枚最普通的指环而已,却很符合程阮当时对婚戒的要求。
“还好找到你了。”
程阮满意地把戒指套进无名指,举起手端详了一阵。
看下次骆酩之还拿什么说事。
傍晚时分,程阮走下楼梯,老爷子正坐在藤椅上闭目养身。
听到程阮的脚步声,他问道:“不吃完饭再回去吗?”
程阮停在他面前:“不了爷爷,还要回去收拾行李。”
老爷子睁开眼,看到了程阮指间的戒指。
“任寒的事我听说了,这么做还是太莽撞了点。”
老爷子突然提起,“下次有时间,带骆酩之一起回来吧。”
程阮本想下意识地反驳,但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必要,应了一声,叮嘱老爷子保重身体。
车窗外的风景飞快移动,城市的霓虹灯亮起,程阮无意识地把玩着无名指间的戒指,眼前莫名其妙浮现出骆酩之那张总是表情冷淡的脸。
不对,他怎么会想起骆酩之。
·
从津城市区到沿边的木遥镇大概两个小时的车程,在得知骆酩之上午十点就会抵达后,程阮被迫起了个大早,睡意朦胧地靠在后座发呆。
程阮目光涣散地吸一口路龄准备的冰咖啡,耳机里传来木遥镇最新的情况介绍。
“木遥镇位于半山腰,晨间多大雾天气,昼夜温差较大,植被多生长茂盛……”
“因受地形地理位置限制,镇上的青壮年流失严重,留守的老年人和儿童居多,积极推动文商旅高质量融合发展成为新的进取之道……”
程阮上一秒才打了个哈欠,下一秒突然一个急刹车,只见一道模糊的人影慢慢从车前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