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说边用脚掌丈量,走到卫生间门口道,“走十九步,你现在步幅缩短,算三十步。”
苏清词嗤笑:“十米路我走三十步,你当我是小学生吗?”
裴景臣不置可否,显然就是拿他当小碎步看:“来回就是六十步,你走得慢,至少要一分钟。”
苏清词:“……”
裴景臣说:“这仅仅是路上耽误的时间和耗费的精力,是从你休息时间抢出来的。”
苏清词想说一句你是不是有啥大病?
裴景臣回到房间门口说:“这两天找人把这里改造一下,给卧室按个卫生间。”
望着裴景臣匆匆的背影,苏清词陷入恍惚,好像在那里忙前忙后的不是西装革履的裴总,而是身穿校服的臣臣。
已经多少年了?久远的苏清词都快忘记了,曾经的裴景臣也是能在他的事情上这么有耐心,这么严肃专注,为他忙进忙出,为他殚精竭虑。
苏清词心里泛酸,又觉得可笑,他叫住裴景臣,说:“从前是我阴魂不散,现在是你死缠烂打,裴总,我上回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苏清词再一次郑重其事的宣布:“你不欠我任何东西,不用在这里报恩。”
裴景臣道:“我不是在报恩。”
苏清词立刻问:“那你是在干什么?”
裴景臣朝苏清词走近几步,看他面色苍白,温声道:“你坐了这么久的车回家,先歇歇吧,躺沙上睡一觉,睡醒了再说。”
苏清词厉声道:“现在就说。”
裴景臣:“睡醒再说,听话。”
苏清词一愣。
他性格强势,一身反骨,最讨厌被人命令。偏偏对裴景臣的命令他无法反抗,尤其是这种带着宠溺意味的“听话”
二字,就算苏清词再不情愿,也会顺从这两个字,因为他实在不忍心拒绝这种“被哄”
的感觉。
躺在沙上很快就睡着了。醒来时,夕阳西下,瑰丽的落日余晖铺满了客厅,苏清词闻到一股做饭的味道,起身,望去从来没开过灶火的开放式厨房,站在厨台前忙碌的男人的背影高大而挺拔。
恍惚中,苏清词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至今为止生的一切都是场噩梦。梦醒了,他们依旧在幸福小窝,裴景臣在厨房忙碌着晚餐,他则抱着画本在纸上涂涂写写,寥寥几笔就勾勒出刻骨铭心的背影,然后心满意足的让裴景臣过来看。
裴景臣会说做饭呢没空,但他不依,硬是递给裴景臣看他写的裸体,裴景臣通红着脸恼羞成怒,他持续火上浇油,裴景臣被逼急了会短暂的忘记绅士,在他耳边说:“欠草了?”
他目的达成,接下来会在厨房生屡见不鲜的健康运动。
他们没有分手,没有绝症,没有那些惊心动魄,只有一复一日平静地生活。
苏清词起身挪着步子,三十多步的距离,还真叫他走了快一分钟。
裴景臣转身看见他:“睡好了吗?正好出锅,来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