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清叫得梁矜抖了抖身体,她低头瞧见男人修长的手指半握成拳,她却没瞧见沈泽清晦暗的眼睛。
沈泽清自知是个贪心的人,他想要来梁矜的真心,这颗心要属于他一个人。
梁矜道:“我想安静读书。”
没有流言蜚语的干扰,沈泽清纵容地笑说:“矜矜,你怎么忍心要我做你的地下情人。”
梁矜脸颊发烫,生命的前十几年她没有恋爱经历,又因着长相的缘故,男生都与她保持着距离,怕讨了她的厌。
“不行,你要答应我。”
梁矜坚定地说。
要他陪她演戏,在外装不认识,沈泽清佩服她求人的底气,“我会注意的。”
仅此而已,已经是沈泽清最大的让步。
梁矜别无他法,只能默默接受。
“期限是多久?”
沈泽清淡了笑容,凉薄地回:“你的问题还真多,我感受不到你求人的态度。”
梁矜眉心跳了跳,这是预示着不好的征兆。
困蝶
在巷子口徘徊了一圈,梁矜已经低声下气地交出了自己,沈泽清却还要她当个哑巴。
梁矜别过头,泪水几乎要溢出眼眶,像是湖水淹没了烟灰色的宝珠。
沈泽清伸出被沸水暖过的手,堪堪在梁矜的手边停住,两人的手就在咫尺之遥,没有人再近一步,仿佛其中有一道实质的隔膜。
他自己也不知道期限,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相爱的人不会知道分离的日子,可那是水到渠成的感情,沈泽清和梁矜是一个人的一厢情愿,就是该有个期限。
“期限是直到我说停。”
在那之前,梁矜没有叫停的权利。他们本来就是不平等的关系,是梁矜来求的沈泽清。
初出茅庐的女学生终于体会到什么叫独断专横,她现在可以肯定沈先生在某个身心发展时期没有得到满足,所以他的爱情价值观才会如此畸形。
梁矜的泪水流了下来,原来她连条件都不能讲。
女孩的脸庞抽动,哭泣声中带着轻颤,乌黑而浓密的睫毛被泪水浸湿,仿佛是泡进水的羽毛。
“不要哭了,”
沈泽清起身去抹梁矜的泪,梁矜不要他碰,用手捂住了脸,她弓着背,刻意抑制住幽幽的哭音,努力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狼狈。
梁矜一直都在努力,努力学习,努力考进京大,努力保研,努力在沈泽清面前不掉眼泪。
撕心裂肺的哭声中,沈泽清低低地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他转头走了。
梁矜的余光再也看不见他,眼前只剩下模糊的一片颜色,是绿色的竹叶布面。
终于彻底哭出了声,梁矜甚至不知疲倦,泪水凝集在嘴角,融化了口红,晕染出了水彩般的颜色。
忽然,沈泽清拉住梁矜的手腕,对面的人没来得挣脱,他将一块温热的湿毛巾覆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孩的脸上。
霎时间,梁矜止住了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