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颂年迅速退避,梁矜同样被人群中无形的力道带着后退,突如起来地,她的手放在胸前稳住身形。
从前门下来的是司机,怎么能有那么大的架势。
张秘书相当于沈泽清的代理人,他出面一定是要沈先生的意思,梁矜知之甚少,沈颂年对此却是明明白白。
“下着雨客人出行不便,侄子待客不周到,做叔叔的难辞其咎。所以,请梁小姐上车,让我送你到学校里去。”
沈颂年脱口而出问:“我小叔叔同意让梁矜坐他的车?”
沈泽清的车,就算是家里小辈,连关系最亲的他都不曾上过。
家中车辆是不缺,可能不能坐是另一说。
张明晗一派恭敬的姿态,“不经沈先生同意,我也不敢擅自决定,是不是?”
梁矜收了手机,打车页面的订单暂时无人接应,“姚倩,上车,我们一起回去。”
她走到人群前,罗书语的神色复杂,锁定在梁矜脸上,把人完完整整地看了个遍。
梁矜是南方人,只要不是跟他们同一个层面的家族,底下的阶层都没什么分别,差得太多,罗书语无法相信沈泽清能高看她。
姚倩畏畏缩缩无从下脚,她抓着手中的包,“梁矜,我不去了,我……”
沈颂年接着说:“我们车上应该能加一个人,梁矜你快走吧,再耽误下去要门禁了。”
张明晗开了后车门,“梁小姐是客人,坐前面不好。”
梁矜没什么表情地嗯了一声,长裙下的腿一迈,显得有些急切。
当然着急,评奖评优是她在意的东西,沈颂年还是沈泽清统统排在后面。
车门自动关闭,梁矜先感受到干净而凌冽的气息,冬天温度较高的湖面,浮起缥缈的雾气,挂在干燥的枝条上结成雾凇。
沈泽清垂眸端详她,挂着雾凇的干燥枝条啪嗒一声断掉,散开了一点木屑。
梁矜的手顿住,“叔叔好,我是梁矜。”
烟草混着木质香,女孩问好的声音有着一丝难以觉察的轻颤。
沈泽清绝对不是叔叔年纪的人,他年轻但是沉稳,身形硬朗,着一件白色的衬衫,似清雅贵重的物件。
物件摆放在室内用来隔断的紫檀木的博古架,紫亮光洁,错落中映照着迷离的雨水。木质细腻坚硬,是沈泽清的衬衫外显露的皮肤。
刚才有一层玻璃的阻隔,现在没有了玻璃,男人的身姿坚挺如松,压迫着车内空间。
梁矜的心抽动了一下,他很不一样,和她以前见过的人都不一样。
这一趟短暂的接触,分不清是福还是祸。
“你好,我是沈颂年的小叔叔。”
沈泽清接着说:“梁小姐不要看我年轻,我的确是颂年的亲叔叔,我父亲老来得子生下了我。”
梁矜愕于他立刻洞察出了自己怀疑的心思,她笑说:“想不到我们部长竟然有位年轻有为的叔叔,而且还很通情达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