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骗我出去,给我喂药,他拍照威胁我!”
徐蔓燕哭诉道,“他不止骚扰我,还想去骚扰小溪。我没有办法,规则是他们定的,我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力。我只能这么做。既然做了,我为什么不能拿他们一点好处?我只是想要大家都好过一点而已。”
她用手捶打着地面,以作泄:“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我已经高三了!我就可以走了!他偏偏又跟我过不去!那个禽兽,他永远都不会消停,他又去祸害别的女生,才会出现那么多的事!”
项清溪上前抱住她,徐蔓燕靠着她的肩膀上,痛哭失声道:“我想长大,想毕业,想上a医大,我想成为一个被人尊重的人……不是为了……不是为了一个人渣而变成一个杀人犯——!我从哪里开始错?然后就变成了这样……”
穹苍从桌上抽了几张纸巾过去,放到徐蔓燕的面前。项清溪拍着她的背,小心安抚。
屋内几人都没有出声,让她尽情泄。
等徐蔓燕终于冷静下来,贺决云说:“我想上天台看看。”
徐蔓燕忍着哭腔,点了点头。
她跟项清溪互相搀扶,沿着侧面的阶梯上了天台。
推开天台前的铁门,徐蔓燕停在门口的位置,不想再过去。于是项清溪在前面带路,领着二人走到边缘。
项清溪指着前方一个位置,轻缓说:“燕子在这里跟她争抢。两个人都很激动,但她真的只是想拿回手机而已。”
穹苍低头看了眼位置,声音在风里有点飘:“你确定,是这个位置?”
“对。”
项清溪点头,“手机飞了出去,飞向中间。我跟燕子跑去拿,没注意看那边,然后就听见一声巨响,转过身的时候,田韵已经不见了。”
项清溪捂着脸,沙哑道:“我们不是故意的。”
贺决云听着她说,在天台的边缘处站了许久,然后才道:“地表并不光滑,这样的距离,末端还有一小段栏杆作为阻拦。凭借一个高中生的力气,是不可能因为意外把人推下去的。”
项清溪激动道:“是真的!我没有骗你们!只是一场意外,燕子她——燕子……”
她说着突然明白过来,剧烈起伏的胸膛因为屏住呼吸而停了下来,目光看着远处,渐渐涣散。
“田韵……”
项清溪嘴唇翕动,“所以……”
穹苍接住她的话往下说:“所以,她是自己跳下去的。”
贺决云道:“根据当时在现场拍摄的照片来看,天台附近没有滑擦的痕迹。如果是摔跤的话,痕检专家是不会放过相关的脚印。而且她死的时候,穿着一双老旧的鞋子,那双鞋子的鞋底带着污渍,留下的擦痕是很明显的。也因此,警方才会以自杀结案。”
穹苍一脚踏上边缘处的高台,站在风口的位置往下望。
底下空空旷旷,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变得渺小,而站在这个地方,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宁。
“应该觉得很疲惫了吧。出生的家庭、成长的学校,全部都是那么的不让人如意。不管她再努力,都摆脱不掉那些负担。罪大恶极的人得不到惩罚,唯一一条可以报仇的路,却要献祭别的无辜的女生,包括自己的朋友。她应该也不希望看见你们和她一样痛苦。”
穹苍低着头,说出的话明明像是不带感情,却能叫人听出无尽的悲凉。
“可能只有那么一两秒的时间,突然想到,只要从这里跳下去,就可以从累重的痛苦中挣脱。只要那么一步的距离。然后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顾不上,就那么做了。”
徐蔓燕远远听见,晃了一下,跌坐到地上。项清溪走到她身边,两人注视着,抱头痛哭起来。
一种又庆幸,又解脱,同时还带着点悲哀的感情萦绕在她们心口。
虽然对田韵觉得愧疚,但在这一刻,她们身上沉重的枷锁被卸掉了大半,得以在不断的自我谴责中得到喘息之机。
穹苍又往前面走了一点,感觉那被风吹拂的感觉让人上瘾,将身体和精神上的燥热都给吹散。
一双手突然紧紧抓住她的衣服,将她用力往后一拽。
穹苍回过头,木然问道:“你干什么?”
贺决云说:“怕你跳楼。”
“我说了,我不会选择跳楼。就算我自杀——”
穹苍一个大喘气,“我也会选个死不掉的方法自杀。”
贺决云:“那也能叫自杀?”
穹苍困惑:“为什么不能?”
贺决云语塞半晌,拉着她一起朝徐蔓燕走去。
徐蔓燕不停用袖子擦着眼泪,嘴里喃喃道:“对不起,我要是当初能勇敢一点,周南松也不会死。”
穹苍与贺决云对视一眼,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女生。
他们毫不怀疑,在后两个自杀的人里,有一个就是徐蔓燕。
穹苍在她面前蹲下,单膝跪地,捧住她的脸,让她抬头看着自己。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没错。你以后,都可以清清白白、堂堂正正地活下去。就算要论责任,你前面还排着一队人,远轮不到你。”
徐蔓燕自嘲地笑道:“我清清白白?”
贺决云大声插话道:“怎么就不清白?脏的人是他们,所以他们才整天想着洗白。”
徐蔓燕又转动着眼珠看向他。
除了项清溪的安慰,没有人会这么郑重地跟她说,那不是她的错。那些人只会告诉她,“你完了。”
、“你也不会好过。”
、“你只是一个出卖肉体的人。”
、“你的过去不堪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