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忙活了一整天,陈东实这会才想起这茬。
他难免多留了个心眼,将车拐到抹黑的角落里,连灯都没开,仅凭手机屏透出的光照明。
只见四四方方的灰帕里,完好躺着一只小巧的便携手枪,和几枚散弹。
陈东实吓得瞪足了双眼,忙扯过布将枪盖住,托住帕底的另一只手,不受控制地冒汗。
他突然明白,马德文后来在车上对自己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姓马的说,“必要时候,替我杀了梁泽。”
车前灯猛地一闪,陈东实眼前划过一道亮光。他下意识将枪塞进夹板,定睛一看,车头处不知何时站了个人。
他捋了捋气,待那人走近,问:“还没跟够?”
暗处的人摘下兜帽和别在左耳的耳机,露出那张清俊的脸,“陈东实,我是在保护你。”
“保护我?”
陈东实瞄了眼脚下的夹板,适才动作匆忙,有半截布还露在外面,他伏下身,用身体挡着,将那截布往里塞了塞。
梁泽浅浅带笑,“怎么,不请我去车上坐坐?”
陈东实还憋着白天的气,没好脸色地说:“坐我车得收钱。”
“给你二百,不用找了。”
梁泽掏出两张纸币,自行拉开副驾车门,一屁股坐了进去。
陈东实没吱声,摁亮车内灯,两人第一次距离如此之近。
“抽烟吗?”
梁泽掏出一盒康希19+1,这是外蒙最畅销的香烟,原产地在呼和浩特,陈东实许久没抽过了。
“不抽。”
陈东实冷漠回绝,从衣服里掏出自己的,他只抽绥芬河。
“真不抽假不抽?”
梁泽跟逗小猫儿似的,拿烟头在他鼻子前晃了晃,“我记得你是抽烟的啊难道我记错了?”
“我是抽烟,”
陈东实略蹙了蹙眉,刚调解好的委屈又涌上心头,“我是不想抽你的烟。”
“为啥?”
“不为啥。”
陈东实闷头开车,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能往家的方向开。
“你不大对劲,”
梁泽摇下车窗,靠在门后,抖了抖灰,“白天马德文在那会儿,我就觉着你不对劲,好像对我有气,我哪里惹到你了?”
“你哪里都惹到我了,”
陈东实平时看着憨实,心肠却是比女人还细软。他愤愤道,“还没问你谁让你跟踪我的?你们不会是连我都当嫌疑人一样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