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伸出食指,轻轻往下一点,按停她的发言:“医生,你知道我怎么想的吗?”
余映安只好看着他。
“我想,沈熠不是因为喜欢我,才和我在一起。”
顾惜说,“他是出自同情。”
他语气平平,但余映安已听出浓浓伤感。
“那你有尝试做过什么吗?”
余映安询问道。
“你读过我的报告,我应该有个关键词,叫绝望。”
顾惜往沙发椅背靠了靠,“绝望的意思是,我认为,不论我做什么,最后都没有意义。我觉得沈熠会离开我,而且我还觉得,他离开我会更好。”
“我不愿意尝试做什么事,并且尽量少接近他。医生,这是我的策略。”
顾惜望着别处,“我每次接近他,都会弄得他不开心,他曾经说过讨厌我。”
什么发言,余映安谈话进行到这里,余映安恍然发现,她正在被顾惜引导谈话!
不知道是火大占上风,还是一种和前辈们一样的无力感,占了上风。
正是他这种极其强势的性格,是难以治愈的原因之一。
余映安悄悄吸口气。
接下来,她尝试转变谈话,但努力好几次,均以失败告终。
反正顾惜这种大老板找她,也不是为了专业上的指导。
她干脆放弃那些书本上的治疗方式,以一个朋友的心态和他聊天。
顾惜听的百般无聊。
余映安也不气馁,继续寻找突破口:“您刚才说,有人站在您身边,但他没有问?你说的这种情况,是误会?还是您在外面,的确有外遇?”
“是误会。”
顾惜回答。
“那您有及时澄清吗?”
余映安追问。
顾惜抿了下嘴唇,他说:“没有。”
“是误会,却没澄清。”
余映安飞快说道,“可您的爱人会当真,他会很痛苦。”
顾惜脸色白了。
“虽然您说,沈熠的喜欢是出自同情,可您有没有觉得,他对您有感情?”
第一次,顾惜出现长时间的犹豫,他缓慢答道:“嗯。”
“那他不给你打电话,可能是在压抑自己的思念。”
余映安说。
顾惜不再说话,沉默地坐在那里。
“你是不是怀疑,他喜欢你的程度不够?”
余映安又问。
顾惜没回答这个问题。
余映安已经从简短的对话中察觉到,顾惜每一次面对沈熠,看似无动于衷,实际上,他在眼睁睁看着对方离去。
她一个旁观者,都觉得窒息了。
因为他每一次都,用很糟糕的方式,和沈熠的相处。
明明可以做一些事情,挽救一下的时候,他偏偏又停下。
坐以待毙,这个词最适合他,也符合他内心深处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