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沈二人相背而站,放心的将背后交给了对方,第二波行尸已经扑了上来,沈凛此刻状态甚好,他似乎也有点喜欢上这种杀伐之意,嘴角不由得扬起,他提剑上挑,轻松的将一只行尸的头颅刺穿。
灰衣人催动纵偶丝,行尸们突然暴起,发了疯似的由四面八方涌了上来,数量过于庞大,情急之下,沈凛将剑重重的往地上一插,单手变化,掐出印诀,口中喝道:“天罡正法,玄心道一,煌煌天威,呼为至即,雷霆万钧,敕令奉行。”
随着他话音结束,墓室内雷云汇聚,青雷紫电在云层内翻涌,数道雷霆从云中五个方位劈落,伴随着炸裂的声响,尸群瘫倒一片,焦腥的味道也随之弥漫开来。
引雷决?柳叙白回过身吃惊的看着沈凛,他怎么可以使用引雷决?自己还没有来得及给沈凛筑基,理论上他没有灵心道骨,是无法驱动灵力的,更不可能仅凭指诀就诏来雷霆。
素尘玄度天资聪慧,尚且还练习了三年才学成,自己不在清规峰的这些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什么力量让他可以无视灵心道骨的限制,自由调用灵力?
这些问题还是等之后再问吧,柳叙白心道,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此刻他他知晓沈凛尚可自保,顾虑已无,集中精力全心应战,他将扶光剑召回与身前,对着灰衣人一笑:“阁下小心了。”
扶光剑刃寒光一闪,由下自上飞向半空中,以本体为圆心,逐步分化出三层剑群,旋转着继续扩大攻击面积,直到数量增加到整个墓室中已无立锥之地。
扶光剑影已将整个墓室照的如同白昼,那些行尸非常惧怕这种强光,纷纷开始乱窜,直至变成飞灰散去,灰衣人似乎也被这阵仗震惊到了,竟没有做任何的防御措施,呆立着望着那些耀如白日的剑群。
“不知阁下可否接的了在下这一剑?”
柳叙白眼中闪过少有的杀气,他出此招也只是威慑灰袍人不要轻举妄动,如若真的将此招放出,恐怕整个浮陵宫都承受不住,更何况陵寝内还有一群不知内情的普通人。
“……”
灰袍人沉默了半响,突然重新跃回之前的石像之前,“柳仙师好身手,这次是我输了。”
见他服输,沈凛终于松了一口气,收剑于鞘,原以为是要进行一场殊死搏斗,没想到柳叙白的功力竟如此之深厚,看来他一直是在有意隐藏自己的实力。柳叙白见灰袍人消了气焰,失了战意,便抬手召扶光剑,将满天剑气收回。
“可惜时间到了,不然还真的想再与柳仙师讨教讨教。”
灰袍人悻悻道,然后目光移向沈凛:“我奉劝小友一句,柳叙白不可信。”
沈凛早已对灰衣人深恶痛绝,哪里还容的下他这般轻侮柳叙白,正欲再起一道引雷诀,地面却突然发生了震动,周围的石壁也随着震颤不断掉落碎屑,看来那些寻宝之人已经启动了墓室的隔世石,不一会便会抵达这里。
灰袍人将时间拿捏的很好,待地震结束后,他将目光重新定位在柳叙白身上,“既然时间有限,那我便替东主,送上第三份礼。”
这一次他没有用魔音俯声,原本的声线暴露无遗,消去魔音后的男子话音竟有些好听,沈凛是这样认为的。但他反观柳叙白反应,却似是被这声音惊到。
“你究竟是谁?”
显然柳叙白对这个声音异常敏感,对方也没有再过多废话,缓慢的将帽子摘下,绷带覆盖的脸上,只露出一幅琥珀色瞳孔的眼睛。
他将纵偶丝缓缓缠绕在手腕,然后讽笑着说道:“怎么,纵偶丝都让你想不起来?你是真忘了,还是不敢认?”
此言一出,柳叙白很快就认出了眸子的主人,他身体僵直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手中的扶光剑应声落地,嘴唇颤抖着微张,想要脱口而出那个人的名字,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万般情绪哽在喉头,硬是宣泄不出来。
“琅環君?琅環君!”
沈凛被柳叙白的反应吓到了,方才那般严峻的情景都未能让他如此失态,这灰袍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摇晃着柳叙白的身体,但柳叙白此刻还深深沉浸在惊愕之中,不能自拔。怎么会……怎么会……柳叙白口中喃喃低语着这一句话,这眼睛与声音,他不会认错,这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人。
对方甚是满意柳叙白现在的状态,这正是他想要看的。灰袍人一步步向柳叙白逼近,声音冰冷道:“如今,我再问你一次,你欠的孽债可曾还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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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种种,皆在含光境内做了清算,你若觉得不够,现下我就在此,想怎么处置,悉听尊便。”
柳叙白神情涣散,言灵咒将他心中的愧疚无限放大,此刻他已放弃了抵抗,一副坦然赴死的状态,但是他依旧没有忘记一旁担心他的沈凛。
“他与此事无关,你莫要难为他。”
“你是不是淮……”
“闭嘴!”
柳叙白还未讲话讲完,对方便怒不可遏叫骂了起来。
“柳叙白,别以为你藏的很好,我告诉你,凡事都有代价,其他的我且不管,但是这一笔,你还不清!”
“若不是我还有任务在身,今日就同你好好算算。”
沈凛不知道柳叙白和灰袍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从灰袍人的字里行间大概可知,柳叙白曾经似乎是犯了很严重的错误,但是他想不通,像柳叙白这种温柔体贴的人究竟做了什么,值得让灰袍人如此执着的想要令他身败名裂?
“我自然不会迁怒与他人,何况他和我之间的关系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