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木真弓也不强求,她被工藤新一扶下车,临走不忘回头安抚看上去十分不耐的琴酒。
“……马上就好。”
工藤新一默默接口:“我还是建议……”
“闭嘴。”
“……”
只是去医院做血液检查确实用不了太长时间,拿了急诊的号就更快了。
不过十分钟,两人已经站在了采血室,津木真弓看着工藤新一满脸憋屈的神情,叹了口气,总算提起了力气解释道。
“如果真的是像我们推测的那样,那你家反而不安全,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工藤。”
工藤新一冷哼一声,“我不觉得他比我安全。”
津木真弓勉强伸手掐了他一把:“不要故意曲解我的意思!你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安全’!”
他皱眉:“你觉得我没法保护你?”
她叹了口气:“……我并不需要单方面的保护,工藤,我也不是去寻求他的庇护的,相反……”
她摇摇头,讲多余的话吞下,“总之,我不回你家,暂时对我们都好。”
工藤新一的神色有些冷了下来:“我不需要别人擅自决定什么是‘对我好’的。”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津木真弓简直想说一句她也是。
……怎么说呢,终究是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类人?
她不再说话,采血室的叫号也已经轮到了她。
她伸出另一只手——没有针孔的那一只,采完血后按着胳膊出来,有气无力道地开口。
“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工藤新一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咬牙咽了回去,伸手扶住她:“……我送你下去。”
津木真弓这回没有拒绝,她现在这个状态一人离开更不安全。
她坐回车上时,琴酒面前的车载烟灰缸里比离开前多了起码一半,哪怕一直开着通风,车内仍有没有散掉的烟味。
津木真弓没有说什么,只是躺靠在座位上。
车门刚关上,还没等她和工藤新一告别,琴酒已经一脚油门飞驰了出去,差点刮过车旁的工藤新一。
“……喂!”
津木真弓抗议。
“自己身体都这样,就不要去操心比你健康十倍的人了。”
津木真弓:……
她也确实没有力气去操心了,她给勉强拉上自己的安全带——只是这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做完已经出了半身汗。
车子终于上了正常直线路段,琴酒看着歪在副驾驶上的津木真弓,沉默了半路的他终于缓缓开口。
“……我以为你不下来了。”
津木真弓昏昏沉沉间,回答得也很困顿:“……为什么?”
这需要问为什么吗?
不,或者说,“选择和他回家”
才是最需要疑问的事情,她想和工藤新一走才是最正常的情况。
那个少年是她在出事后第一时间就联系的人,虽然口中嫌弃的不行,但分明已经是几个关键词就能明白对方想法的默契程度。
津木真弓没有等到琴酒的答案——是因为她直接睡着了。
现阶段所有该处理的事都已经处理完毕,该作的交代也都作了,现下又处于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下,她自然不会再勉强自己,陷入了睡眠。
听着身旁传来的安稳呼吸,琴酒伸手取下座椅靠背上自己的外套,给她盖上。
像是触及到了熟悉的气息,津木真弓没有反应,只是伸手拉了拉“被子”
,随即小幅度地动了动身体,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睡得更为安稳。
等再次醒来时她正躺在床上,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她动了动身体,却发现还是有些乏力,手脚不听使唤。
她侧头,看向墙上的挂钟,已经接近晚上九点,离下午药效发作过去了将近六个小时。
也难怪她能自然醒,哪怕是医用麻醉,现在药效也该差不多了。
“醒了?”
津木真弓循声看去,琴酒正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面前的电脑和平板还亮着,像是在处理事情,大概是听到自己呼吸变化判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