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上影抿唇不语。
庚时瞬间感受到了自己今夜的不悦,连忙起身行礼,“……是属下多言了,属下有罪,属下这就去寻人。”
“她……是个女子。”
“……”
庚时淋着大雨在夜色中潜行,心中不禁对自家主子有些无语。
天下女子这般多,是个女的算什么特征?!
“阿兄……”
营帐内,谢枝躺在榻上,双眼紧闭,嘴中喃喃自语。
“阿兄,去找……找人……”
榻边,温时良顾不上换下湿衣,紧紧握住谢枝乱动的手,眼看着陈安诊了半天谢枝还是一副痛苦的模样,心中急切到连礼节也顾不上,忙急声朝着旁边的人问道:“大夫,谢枝她怎么样了?”
陈安眉间紧拧,他欲言又止,最终只简略道:“难说。”
大夫口中的难说有很多种,有好的有坏的,但陈安说的是哪一种,温时良不想去猜。
他目光紧盯着谢枝烧红的小脸,道:“如今校尉大人他们都不在,您就算说了,也只是对我一个外人说而已。”
陈安看了温时良一眼,这个二十多的青年俊雅的脸上满是关切,身上的湿衣还在滴答滴答地滴着水,可他却好似没有察觉,从抱着谢枝冲进他帐中之后便一直守在谢枝榻边。
他叹了口气,说:“全身上下从头至脚大大小小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口,不过最严重的还是左臂骨头断裂的伤……也不知是去哪里弄了这一身的伤回来。”
陈安走到角落的木箱中翻找,过了一会儿,他拿着药膏和麻布还有一些硬木板走了过来。
“那她为何一直昏迷不醒,还全身烫?”
温时良问。
“哦,那个啊。”
陈安摆弄着药膏,头也没抬,“她受伤了又淋了雨,会烧很正常。”
说着他把一张纸拍向温时良,“去按着这个药方过去抓药。”
指了指营帐里的那一排木架子。
等温时良才过去,他又喊:“看清了,别抓错了啊。”
温时良应了一声。
陈安看了几眼,现温时良抓得几味药都没出错,便也放心来做他的事了。
他将几个大小不一的药膏打开,清香扑鼻的药香立时从瓶中溢了出来。
将烛火拿进了些,然后凑近床榻,听到谢枝梦中的呢喃,他轻声叹道:“竟是让事情都撞上了,今夜校尉大人他们都被留在宫中,再加上这大雨,怕是赶不及回来了。”
许是梦中的谢枝听到了陈安的话,她的呢喃声渐渐消去。
见此,陈安轻嗤:“谢昭真是撞了好运,能有个这么好的妹妹。”
外面的雨还在下,营帐中渐渐弥漫起药材被煮开的气味。陈安给人上完了药,又包扎好,等做完这一切,谢枝就变成了全身包满了白色麻布的蚕蛹,只露出了一张双颊微微红的脸。
温时良走过来,看见谢枝被麻布包裹的模样,眼皮一跳:“陈大夫,你这包扎的手法……”
“哎,这军中都是些大老爷们,一上战场受的伤那都是大块大块的,久而久之我也就只会这样包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