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贺敬珩皱起眉头,孙淼又提议:“要不要我想法子把他们引开?或者,重新给您叫辆车?”
回答他的是阮绪宁:“不用了。”
女孩的眼神,坚定且无畏。
贺敬珩噙着笑,试探着问:“一会儿走正门的话,场面可能会很混乱,你不害怕吗?”
阮绪宁看了一眼仍在偷偷摸摸眺望两人的总裁办员工,笃定道:“那些知道真相的人,都在支持你……有什么好怕的?”
058
柴飞的车候在锋源集团总部大楼正门口。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电梯门大敞之际,阮绪宁还是出于本能轻颤起来,揽紧了贺敬珩的手臂。
透过玻璃门窗,可以看见一小群男男女女聚集在大楼外,正好挡在了他们回家的必经之路上。
她做了个深呼吸,咬咬牙,走出前厅。
那些记者就像是草原上嗅到腐尸味的鬣狗,突破了保安的防线,架着长枪短炮一窝蜂全数围拢上来。
即便有贺敬珩护着,阮绪宁还是感觉得到,那些挂着媒体logo的话筒和录音笔快要怼到自己脸上来了……
那些人挤着人。
那些声音迭着声音,在两人耳边轮番炸响:
“贺先生!贺先生请留步!有传言说,贺礼文已经退出锋源集团董事会,不再担任董事长一职,请问是否确有此事?贺老先生是否有参与、施压?”
“阮小姐,请问您对丈夫公共场合殴打亲生父亲、致其重伤的行为怎么看?他平时是否也存有家暴倾向?”
“作为锋源集团ceo,贺总是否担心家族声誉和企业形象会因此次事件受损?您打算如何挽回呢?”
问题很尖锐,却避重就轻。
只向小夫妻两人施压,绝口不提贺礼文做过的那些龌龊事。
贺敬珩脚步一顿。
许是他的身形和气场着实骇人,那些记者不约而同停下脚步,甚至有人条件反射似的直往后退。
贺敬珩压着怒意,就近抓住——或者说抢下一个话筒,眼神冷冷扫过那些丑态毕露的脸孔:“始乱终弃、私生活混乱、骚扰女下属、雇凶杀人未遂——我很担心家族声誉和企业形象因贺礼文而受损,所以,这不是揍他了吗?”
实属已读乱回。
但又针针见血。
趁记者们沉默、琢磨的间隙,他一记眼刀甩给身边的干瘦男人,声音里带着令人胆寒的威慑力,仿佛一头随时准备扑向猎物的猛兽:“……还有你,再对着我太太的脸拍照,当心我连你一块儿揍!”
被警告的男记者当即往后排缩了缩。
就在那群逐臭之蝇迟疑着是否还要继续进行“采访”
时,阮绪宁扯住了贺敬珩的衣袖。
她踮起脚,恰好能够到他手中的话筒。
女孩的声音很轻、很软,却足够有力量:“我先生是个很好的人,能与他此生携手,我觉得自己很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