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还得忍气吞声,天天回郑家讨好你那几个婶婶。我现在只有你了,你一定不能让妈妈失望。”
“还有子仪,她和我抱怨说,你前几天拒绝帮她做课题作业?”
林弈年沉默地听着。他从栏杆伸出手,雨滴落下,丝丝扣扣地淋湿指尖。
“我没时间。”
“那也不能拒绝子仪啊!”
郑雪雁说,“目光往长远了看,以后毕业回沪,万一要靠子仪爸提携呢?”
母亲的声音远远近近,他其实听得不太清晰。
总归是来回的那几句。
林弈年看着雨幕。感觉胃中翻滚,大概是又犯病了。
和上次看着易忱汇报时一样。
“小年?”
林弈年按住翻涌的胃,勉力道:“我还要复习,先不和您说了。”
说罢,第一次不等郑雪雁说完,便当先挂断了电话。
他靠在栏杆上。感觉到冰凉凉的触感蹭到了脸颊,抬起眼,空中飘起了轻盈的雪花。
是京市的初雪。
手机嗡动一声,低眼。
正看到钟吟的消息跳进来。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呀?是有什么事情吗?]
他回复:[没事,我马上回来]
正要收起手机,又看到新消息跳出。
[我刚刚的话是不是给你造成困扰了?]
[还是说,我领会错了你的意思?]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她的犹豫和小心。
林弈年久久盯着这行字。
忽而仰起头,眼中情绪复杂而挣扎。
他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喜欢她。
但因为易忱也喜欢她。
便更快地,更不择手段地抢过来。
他在喜欢这件事情上,夹杂了不纯粹的动机。
钟吟发出那行话后,手心几乎紧张得沁出汗。
下一秒,她看到林弈年发来消息:[你能来一趟图书馆二楼的天台吗?]
几个深呼吸后。
钟吟回了声好,她起身,抬步前往天台。
天太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