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原身也要下鄉,正好分出去不會沒去處,便在家裡分了原身一部分錢,將原身原來就有的東西給他便想了結,原身自然不可能答應。
鬧到最後,沈父直接說出了分家之後斷親,不用原身承擔養老,他會讓老大和老小養。
這時候的人,誰都知道下鄉日子不好過,而之後能不能回城還是個未知數,很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再次回城了。
原身這個中間的老二平日裡就是最沒存在感的,在老大和老二之間,沈父偏心選擇他最喜愛的,並放任老二,也就是原身下鄉自生自滅。
現在的沈知就坐在沈家所在的機械廠外面兩條街的地方,這個街角平時沒什麼人來,原身也是想清靜一下已經燒糊塗的腦子,才坐這兒的。
原身很不理解,就算帶著不喜,但是已經養了那麼多年,為什麼他的血緣親人就是能那麼果斷將他捨棄,就這麼迷茫著,他變成了現在的沈知。
沈知也得到了後面的劇情,原身下鄉之後想著家裡不要他了,那他就在那片地方積極努力,爭取混出一個更好的前程。
而他也確實做到了,下鄉之後他努力適應環境,為他所在的村子想出路。
最後絞盡腦汁想出燒窯這麼個法子,自己找了這方面的書,還趁休息大老遠的不辭辛苦找這方面的老師傅請教。
最後,他試窯成功。
這為村子多創造了一份收益,算是一份功績,村里給他在公社申請了獎勵,給了他一個去上工農兵大學的名額。
就在他以為自己終於能擺脫過去被親人捨棄的陰影,能夠走向更燦爛的人生時,他的人生戛然而止在了19歲,還未及弱冠之年的時候。
原書男主為了這一個名額,設計他從山崖滾落,一條年輕的生命,葬身在崖底的亂石叢生之中。
之後原書男主頂替原身的人生,和村長的女兒一起去上了工農兵大學,畢業後留在更有前程的城裡。
改革開放之後更是抓住了時代的浪潮,成為第一批富起來的人,一生精彩順遂。
那個村子的村長對於男主所做之事也是有所知曉的,但是由於女兒的意願,便隱瞞了男主在這中間所做的,將原身的事當成了一件意外來處理。
他自己則因為原身所出的制窯技術,帶著有功之臣的帽子,最後升到了公社裡當了個小領導。
後期更是因為男主發達,拉拔了他們一家,日子過得越發滋潤,沒人會再次想起那個讓他們從淤泥里站起來的踏腳石。
沈知看完全部的情節,第一個感覺就是好人不長命,其次便是原身真的很冤。
他本身就是個路人甲的角色,與原書男主不熟,與原文女主更是沒怎麼見過,可是最終他身故後造福的都是這麼些不相干的人。
原身在某一刻看到了未來,巨大的怨念引來主神空間的監察,留下願望之後便離開了。
而他的願望也很簡單,不要再做別人的踏腳石,能夠憑自己心意的過完一生。
扶著牆角站起身,沈知甩了甩手裡少的可憐的包袱。
他來的時間節點是原身下鄉的當天,也是他剛剛被趕出家門的那一天,下午就是下鄉的時間。
一陣眩暈襲來,沈知舔了舔乾燥的嘴唇,往懷裡的內口袋摸了摸,裡面有沈家分家、斷親,分給他的三十塊錢,沒有任何的票,加上手上的包袱,算是他全部的家當了。
要知道,沈家是雙職工家庭,分家時家裡就只有一百不到的存款,他是不信的,但這已經是原身能給自己爭取到的最多了。
用三十元,在沒有票的前提下想要活得自在些,對於沈知來說是很難的一件事,畢竟他來這個時代之前還在物資十分富足的現代,且是個不沾陽春水的少爺。
既來之,則安之。
原身都能在這個時代走出一條路,難道他連苟活都做不到麼。沈知就只能先這麼安慰自己了。
「醫生,有退燒藥麼」
沈知靠著不熟的記憶摸索著到來這家小小的衛生所,就為了買點藥,再不吃藥,他感覺自己都要燒傻了。
「您好,同志,退燒藥有票一毛二,沒票二毛,要幾顆。」衛生站的醫生抬頭看了他一眼,轉身拿過了一個藥罐子往外倒藥。
沈知那臉色,醫生一看就知道是發燒了,所以也沒有問更多的,便痛快的開了藥。
沈知看了一眼醫生手裡的罐子,這年頭看病幾乎不花錢,但是買藥還是需要一點的。
考慮到下鄉之後看病可能會比較困難,他問醫生要了十份,花了兩塊。
正常來說他手裡的三十塊,對原身來說算是一份巨款了,臨時工兩個月的工資,但是現在花起來真的太快了。
沈知拿到藥之後找醫生要了一碗涼水,借著水將退燒藥送了下去。
可能是涼水下肚,嘴裡因高燒升起的乾渴終於緩解了一些,也讓他有空餘考慮接下來的事情了。
他手裡的錢說多不多,要是找黑市置辦完他所需要的東西,可能他下鄉就沒有什麼剩餘了。
但是要是不值辦齊,後面到鄉下,物資更為匱乏的地方,想要買齊全生活用品是更加不可能了。
趁著有點時間,沈知照著原主記憶,跑了一趟黑市,儘量將自己以後要用到的東西置辦好。
由於沒有票,就算生活日化類的東西都比供銷社貴上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