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11月底,伦敦阴雨连绵,白日极短,黑夜漫长,可赶上医学院放假,俞灿回到俞家在伦敦郊外置办的小庄园,不见俞昭也不见寿绍琛,就连庄园厨师也要休圣诞假期,俞灿孤零零一个人,想念长姐,夜夜躲在被子里哭。
深夜,俞灿哭不动了,下定了决心,自己买了机票,准备回家。
下飞机后在港大附近的俞家别院徘徊了很久,别院锁着门,看门的吴伯也不在,还有闹事的群众砸别院的玻璃,俞灿不知道生了什么,但看天色晚了,就在半山酒店打算歇下,再好好想想怎么回上海找长姐,给她一个惊喜。
俞家国内有多家投资酒店,不管哪个酒店都有一个专门留出的套间给留给俞家人,这些套间共用相同的钥匙,就是俞灿小指上带着延龄花的戒指。香港半山酒店是香港最豪华的酒店,老板洪兴是大伯俞斯着的结义兄弟,俞家也算这家酒店的股东之一,因此在半山酒店永远有专门一套房留给俞家人入住,酒店管家不问缘由,不问归期,即使是对俞家自己人也会行踪保密,算是俞斯着为儿女找的避难所之一。
俞灿电话让侍者送上来晚餐,细心的她开门到卧室现有女子生活的痕迹?俞灿按耐不住喜悦,家里只有自己和长姐是女子,说明长姐也在香港。只是心里奇怪,长姐为啥住酒店,没有住在自家别院。
俞灿刚洗完澡换上睡衣,听到门有响动,有点开心,躲在柜子里打算吓一吓长姐。
来人进门后迅关门,不是长姐,竟是表姐寿绍瑗。
让俞灿震惊地捂住嘴,不只是因为进来的人寿绍瑗,更震惊的是寿绍瑗身怀大肚,仿佛迎接小生命也就在这一两天。
寿绍瑗灵敏度极高,关上门之后,将自己移动到隐蔽位置,掏出手枪:“什么人,出来!”
俞灿想着既不是兄长也不是长姐,便没有顾忌,刚想从柜子里说了一句:“阿瑗姐,你……”
“砰”
得一声,声音不大,是消音手枪的声音,柜子留下了个洞,多亏俞灿蜷着身体,跌跌撞撞滚出来:“姐,你是要杀了我吗?”
看清来人后寿绍瑗震惊了一下,像是脱了力,收起手枪坐在沙上,面色苍白,缓了缓问了句:“对不起,灿儿怎么在这儿?”
俞灿生了气,回头看向柜子上的洞,惊魂未定说了句:“这话是我问阿瑗姐吧?”
寿绍瑗仿佛不愿多说,低低说了句:“长姐让我住在这里的。”
俞灿上下打量寿绍瑗,不知道寿绍瑗何时结的婚,肚里孩子都这样大了,难道是自己做实验写论文时的一年多里错过了什么大事,说了句:“那姐夫呢?”
“什么姐夫?”
寿绍瑗略有些笨重地起身拉上窗帘,心不在焉地答。
“就是姐夫啊,孩子的爸爸。”
俞灿指了指寿绍瑗的肚子。
关好窗帘,检查过各个房间,确定安全后,寿绍瑗似是回想着什么,温柔满足且伤怀地笑:“这是个意外。”
顿了顿又问:“阿灿怎么回来了?”
“圣诞假期哇,只是……”
“你也学阿琛和阿昭被退学了?你不是夸口要成为最好的医生嘛?”
寿绍瑗对他们兄弟退学这件事心有余悸。
“没有没有,”
俞灿手脑并用,一齐摇晃,急忙解释:“我想回家过年啊,虽然没有参加研修活动,但我还是想最优秀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