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栖梧听了韩思柏的经历,眯眼:剑修怎会不慎遗失自己手中的剑?除非根本不想要了。
很好,当年赠秦湛的剑,秦湛说丢就丢,如今出关还诬陷他。
铮——
剑在沈栖梧手中鸣叫,他挽了个凌厉的剑花,直指采薇池水榭的方向,“你说他不睬你?”
他笑着问韩思柏。剑花带来的深厚灵力外泄,将花圃刮出风的形状,而剑镗上新装的紫宝石承受不住,掉了下来。
沈栖梧接住,还给韩思柏,“拿好。你想提取这把剑的材料炼制成自己的本命剑?师兄帮你。”
韩思柏点头又摇头,他想说:不用提取材料,这是把好剑,重新开刃锻造就行。但沈师兄已经提剑飞往了水榭。
他理解的“师兄帮他”
是帮他去征得秦师兄的同意,于是他也准备跟过去,然而“轰”
的一声巨响——
韩思柏确定自己没眨眼,可怎么对面的水榭就塌了?
水柱激起数十丈,冰凉的池水溅到脸上,韩思柏目瞪口呆。
坐着轮椅钓鱼的秦湛猝不及防被人从身后一剑掀翻落水。他浮出水面时,手里还攥着鱼竿。
“师弟,切磋吗?”
暴打你的那种。
眼下秦湛是个很好的练手机会,可以帮沈栖梧掌控这具被强化的身体。他揉了揉腕骨后,在秦湛拒绝切磋的声音中再度提剑,凌空垂直劈下。
池水被劈向两侧,秦湛忙丢下鱼竿,拔出脊背里的“上枭”
应战。
他怒道:“我都说了不打!沈栖梧你是不是疯了?”
但沈栖梧压根不理睬他,攻势凶猛。剑与剑碰撞,周遭池水瞬间汽化,眨眼间两人就已经交手了十数招。
沈栖梧的爆发力惊人,雄厚的灵力形成一道屏障,秦湛完全是被压在水下打,两条手臂都被震麻了,憋屈至极。
终于,沈栖梧手中的剑出现裂痕,秦湛揪准空隙,奋起向上跃出水面。他闪身至沈栖梧身后袭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同样掀翻了沈栖梧。
此刻,秦湛的战意被彻底激起,上枭剑紫芒大盛。他一剑接着一剑毫不留情砍向沈栖梧,“来啊,切磋啊!”
但沈栖梧并没有如秦湛所想的那样落水,他脚尖点水一路后退,从进攻转防守,继续用裂了剑格挡。
无论秦湛的上枭怎么砍,沈栖梧都毫发无损,还一副游刃有余的笑容模样,只有那剑不断开裂。这让秦湛更憋屈了,尤其是沈栖梧还没有拿出逐光,气得他差点解放体内压抑的魔气。
直到上枭剑将沈栖梧手中的那把剑彻底砍碎,秦湛才算是扳回一城,他嗤笑:“哪里找来的破剑,有本事拿出你的逐光打一场!”
剑身遍布裂痕,稍微一用力就解体了。沈栖梧觉得差不多了,就收手:“累了,改日再打。”
临了,他还不忘捡起漂浮在水面上的轮椅送到秦湛面前,“轮椅挺轻便又结实,不错,师弟辛苦了。”
秦湛愣住,反应过来,顿时劈烂轮椅,不坐了。他咬牙切齿:“沈栖梧你有病吧?”
说打就打,打到一半又不打了。
沈栖梧收拢好剑的碎片。再度回到韩思柏身边时,他左手拖着一个水团包裹的烈火,烈火中冶炼的正是那些碎片。
“你秦师兄同意了,他说去找无忧剑阁的铸剑师提取材料太麻烦,就亲自帮你了。这水团静置七七四十九天即可,对你有用的材料不多,就乌精岩铁比较珍贵,与你的灵力相性也高度相融。”
韩思柏呆呆地接过水团,震惊,看沈栖梧的眼神都变了。
水柱从激荡到落下,仅仅只是过去一刻钟。而且方才刀光剑影,韩思柏根本看不清两位师兄怎么出招的。
他握拳,内心无比震撼:原来这就是强者之间切磋,受教了!
痛打秦湛,沈栖梧身心舒畅,终于想起崇元仙尊有事传唤他。然而这时,秦湛这时拦住了他。
秦湛早已不记得当年祁阳劈山的那把剑。他和沈栖梧的关系一向都不好,自然也不会觉得沈栖梧能送他什么好东西。他知道沈栖梧是碍于金锐圣尊责骂,才临时从剑阁买了把剑。他也没有打开剑匣,直到劈山的危急时刻才想起剑匣里那把剑。
那把剑品质虽然不错,但与他的灵力相性极差,根本不趁手,用一次就有了瑕疵。他猜想沈栖梧是故意的,于是也就随手扔了。
此时上枭剑横在沈栖梧面前,秦湛沉声:“改日是什么时候?不说清楚别想走。”
沈栖梧失笑:“友好切磋,点到即止。怎么,秦师弟你不会玩不起吧?”
秦湛:“……”
秦湛脸色五彩纷呈。
推开上枭剑,沈栖梧拍拍手就走了,留给秦湛一个潇洒轻快的白衣背影。
东川和中州交界处,茫茫群山的上空,那是飞舟出东川唯一允许通行的航线。
一艘挂着晏氏大旗的飞舟滞留在交界处的航线上,偌大个飞舟上只载了两个人。一个是虞小小,另一个是北寒毕遥城晏家的少主晏南洲。
此时晏南洲正拿着个千里镜,眺望东川。而虞小小在展现自己惊人的创造力。
她左手边是八只粉彩琉璃盏,右手边正在晒寒虫草——北寒冻土里挖出来的一种被白绒菌丝包裹的毛毛虫,还会蠕动。
她托腮,一边将出逃的寒虫草扒拉回来,一边语重心长对晏南洲道:“大侄子,别看了,你在这儿堵他,没用的,一对二,你打不赢。”
“其实我也不是很理解,尤江江那么好的一个人,你怎么会和他结仇呢?你想打他,也打不着啊,你又打不赢韩思柏。再说此次去西炎吉城,同行的还有沈师兄,沈师兄凑你可不会管你是晏家少主。乖,听小姨一句劝,不作死就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