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半个月,林舟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
不知是不是项目实在太忙了,瞿宁森发来的消息也很少,只在每天临睡前说一句晚安。
第一天出现过的周特助也再没出现过。林舟每天早出晚归,还抽空和师姐们一起吃了几顿烧烤,自觉心情恢复了大半。
直到某一天,中午吃饭时。
他忽然听见对面的林韵问自己:“林舟,你最近感觉怎么样?”
林舟一顿,实话实说:“挺好的。”
“实习虽然累,但是比我想象中好多了。跟着您和师姐也让我学习到了很多。”
“不是啦,”
一旁的师姐喝了口水:“老师是问你最近心情好点了没——你自己没发现吗?”
林舟愣住。
就见师姐善意地看向他。
“这半个月里,你经常一个人发呆走神哦。”
“有几次我看见,还差点以为你要哭了呢。”
戴上安全帽,林舟跟在教授们的后面,低头专心记数据。
工地头顶没有遮挡物,骄阳似火,汗水顺着额发滚落,很快将轻薄的衬衫浸湿。少年鼻尖沾了点灰尘,像只行走的脏脏包。
中场休息时,林舟脱离队伍,一个人坐在树荫里,有点出神地望着远处层峦起伏的山峰。
原来他表现得那么明显。
原来,不知不觉间,瞿宁森已经对他影响如此之大。
林舟摸着手里的水瓶,神情有些恹恹。
他不知道。
就在他身后不远处。
清癯英俊的男人也同样站在阳光下,看着少年清瘦的背影,许久不曾移开目光。
蝉鸣在潮热的气温中疯叫。
周特助上前:“瞿总,会议时间快到了。”
半晌,瞿宁森才嗯了声,目送着那个身影走进教授中间,再次开始勤勤恳恳地调研。
他这才收回视线,转身往回走:“明天开始,给工地配上风扇和降温机。”
“是。”
瞿宁森坐上后座,看着窗外景色飞速倒退。
闭了闭眼,他深深吐出口气。
——其实早在抵达a市后的第一天,瞿宁森就知道林舟也来了这里。
他在工作上雷厉风行,威势极重,没人敢隐瞒他任何事。
当天晚上,瞿宁森就得知了林舟的酒店房号。
但他没有去找他,更没有去问他。
在有关林舟的事情上,瞿宁森总是格外敏锐,格外小心。
不敢问,不敢强迫。
舍不得强迫,舍不得逼问。
他说过——这段感情的收与放、断与续,主动权从始至终都掌握在林舟手中。
而他能做的,只有全力去争取,去证明。
夜幕降临。
今晚月明星稀,明天大概又是个晴天。
林舟回到房间,脱了汗湿的上衣,打开水龙头,毫不犹豫将头埋进温热的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