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奕掏出手機,打開外賣軟體,然後貨比三家,訂了蛋糕和鮮花。他從來沒送過別人禮物,就連任航過生日他都是請吃一頓飯就算過,所以他能想到的生日禮物就這些,要是硬說還有別的的話……
明奕倒是挺想送江罰一個食譜的,畢竟事情結束後就好聚好散了,他江哥離了他指不定在家自己都糊弄些什麼呢,哦,還有個事差點忘了。
明奕抱著歸期回到客廳,從抽屜里找出便簽,往上面寫著一個個注意事項。然後把他們貼在了冰箱的各個位置,最後心滿意足的看了眼,抱著歸期回樓上睡覺了。
……
外面大雪紛飛,明奕感覺這京城的大雪真的快要趕上遇藤的了。很冷,有雪落在明奕的臉上,它化了,但是明奕分辨不出那是雪化成的水,還是面前的人掉下的淚。
他臉上竟然還是沒什麼表情,但是明奕能在昏暗的環境中看見他眼裡的痛苦,這是明奕第一次見他哭,沒有嘶吼,沒有崩潰,只是那樣沉默著抱著自己,淚水砸在明奕的臉上。
明奕勉強自己笑了一下,目光開始渙散,但仍用儘自己最後的力氣看著那人說:「可以親我一下嗎?」
那人輕輕低下頭,將微涼的唇印在了明奕的唇上。
然後,便是無窮無盡的黑暗。
……
明奕睜開眼,摸了把臉,發現自己臉上全是淚水。
他坐起身用被子擦了擦眼,覺得這夢荒唐可笑,他江哥怎麼會哭,他江哥又怎麼可能會吻自己?
明奕轉頭往窗外瞧,些許光亮穿透窗簾撒了進來,明奕下床拉開窗簾,果然,外面已變成了鵝毛大雪,在這夜色當中顯得寂寥。
明奕看了看屋子裡的鐘,正好快要凌晨了,馬上就是江罰的生日了。
想到這兒明奕的困意少了許多,他想替江罰守零點,儘管江罰並不會知道。他看著時鐘一圈圈的走著,直到時針,分針和秒針在12的位置上重疊。
明奕彎起嘴角,「江罰,生日快樂。」
「喵~」
「我去!」歸期的叫聲再配上它在黑暗中反光的倆眼珠子,著實把明奕嚇了一大跳,「歸期你這麼晚不睡覺幹嘛?!也給你老爹守零點啊?」
歸期跑到明奕腳邊,咬著明奕的褲腿就要往外拽。
「你幹嘛啊?」明奕不解,往門口看去,才發現自己臥室的房門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了。
「你開的門?」明奕問。
「喵。」歸期鬆了口,徑直往門外走去。
明奕覺得有些不對勁,他沒見過歸期自己開門,這房子裡除了他和江罰,這門還有誰能開?難不成進小偷了?
他輕手輕腳的跟著歸期出了門,外面靜悄悄的,甚至一點光亮都沒有,只有樓梯的另一邊,一個房間虛掩著,從門縫裡傾瀉出一點燈光。
而那個房間正是江罰的臥室,是這個房子裡明奕唯一一處從未踏足的領域。
明奕正想著哪個小偷如此膽大包天,就見歸期已經跑到江罰的房門口,回頭沖傻站在原地的明奕叫了一聲:「喵!」
明奕轉一想,不對啊,哪個小偷膽子這麼大去開燈偷東西的?再說了,難道江罰會沒有一點察覺?明奕心裡一緊,急忙衝進了江罰的臥室。
還好,腦海中設想的慘案沒有發生。只不過房間裡似乎也沒有江罰的身影。
明奕大概打量了一眼這個房間,風格簡單,跟這個房子整體風格差不多,走的灰白色調,房間看上去乾淨整潔,甚至乍一看感覺這房間裡就沒什麼東西。
床上的被子鋪的板板正正,壓根就不像是有人在上面睡過的痕跡。他江哥晚上根本就沒睡?
明奕想轉頭去找找江罰,就聽歸期又叫了一聲,咬著他的褲腳就往床邊拽。
「你幹嘛啊?」明奕看著歸期,「江哥本來就不允許我進他房間,快別鬧了,去樓下看看他在不在。」
歸期跑到江罰床頭櫃旁邊,用主爪子試圖把那個抽屜打開,一邊撓一邊叫。
明奕看過去,覺得今天歸期反常的厲害,「是有什麼東西嗎?」
明奕走過去,歸期便翹著尾巴走到旁邊看著他。明奕看了看歸期,又看了看那個柜子,在心底做了一番鬥爭,然後想到江罰說的那句:「不要信我了。」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柜子里有他一直想要知道的東西,也就是江罰一直在隱瞞著他的東西,而今天晚上歸期的反常,恐怕就是江罰要的效果。這抽屜里,是江罰想要他看到的東西。
明奕的手碰到那抽屜的把手,整整靜止了三秒,旁邊歸期喵了一聲,明奕咬咬牙,拉開了抽屜。
明奕深吸一口氣,緩緩睜開眼睛。
那抽屜里是一個相框,還有一封未拆開的信封。
明奕伸手拿出了那相框,照片上是兩個少年,一個大概二十出頭,另一個看上去十五、六歲的樣子。兩個少年勾肩搭背,看著鏡頭笑得燦爛。
照片中兩人的背景是一個客廳,客廳的角落裡有一個貓爬架,這貓爬架明奕無比的熟悉,正是如今樓下的那一個,而在角落裡正在貓爬架上睡覺的貓,明奕也是格外眼熟。
稍微大一點的少年是那樣的溫潤如玉,這人的長相偏柔,一笑更顯得溫柔,笑起來時有一顆虎牙明顯,這讓明奕覺得此人似乎在哪裡見過,莫名覺得無比熟悉。他站在江罰的旁邊就像一個大哥哥一樣,果真如江罰所說,給人的感覺無比穩重,但卻不失眼裡的那份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