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罗的洗发水很贵,我看你还是和我一起用肥皂,肥皂没什么不好,对吧?”
手指抓了一点他的头发,扯了扯,嘀咕着:“真的不掉头发。”
然后又是梳子的齿列摩擦他的头皮。
哼歌又开始了,这次不是陆行鸟进行曲,但依然不好听,旋律支离破碎,歌词颠三倒四,总体乱七八糟,萨菲罗斯认为自己有权利向克劳德提出建议,如果他非得唱歌,他至少应该先进行音乐培训,或者记牢旋律和歌词,不能嘴巴一张就直接开始了,萨菲罗斯不欣赏这个。
不是随机的女人,是他的核心,克劳德。
萨菲罗斯想知道克劳德如何看待这件事:他拼命拯救这颗星球,结果星球却利用他的形象制造幻觉并向他最恨的人播放?
下次回归的时候,他可以问问。
绿色的浪潮再一次涌来,幻觉消失了,萨菲罗斯的思绪被拉扯,他开始不确定自己应该问什么,是问克劳德对星球利用他的形象制作幻觉的想法,还是问克劳德是否愿意去上音乐课。
逐渐的,萨菲罗斯感觉到了一股吸引力,他的意识顺着与克劳德相连的那根细线往下,一次例行公事地翻检记忆,他看见了自己的形象,和他相比,克劳德有点太矮了,以仰视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形象让萨菲罗斯感觉很古怪。
意外就发生在这个时刻,萨菲罗斯没有被拉回生命之流,而是进入了另外一个存在中。
一具空空如也的躯壳,不是很适合他,太小了。
但无论如何,和生命之流比起来总是好很多。
萨菲罗斯不能动,这具躯壳缺乏能量摄入,为了更长久的存活,已经进入了假死状态。
柔软的东西盖着他,可能是被子,很古怪。
这具躯体除了太小以外和萨菲罗斯完美贴合,不出意外,这种东西只会出现在宝条的实验室里,不可能有被子盖着。
耳边有人类的嘈杂声,成年人的,孩童的,还有音乐的声音。
如果没出错,他正处在所谓的边缘城内,待在一个不知名的空间的床铺上,身上盖着被子,头下垫着枕头,不出意外,身上穿的东西不是实验服,也不是他熟悉的皮质战斗服,而是棉质的长袖长裤。
萨菲罗斯不喜欢未知,厌恶无法掌控自己,落入任人宰割的境地。
或许,这并不比待在生命之流里好多少。
萨菲罗斯开始计算时间,他不确定自己的计数是否依然准确,五小时四十三分钟二十七秒之后,他发现他的核心,克劳德距离他越来越近,紧接着,他所在的房间的门被打开,随后是关门,上锁。
克劳德没有靠近萨菲罗斯,自顾自地去了浴室,萨菲罗斯如此判断是因为清晰的水流声。
又过了三十一分二十秒,人出来了。
萨菲罗斯冷静地分析等待着,他不能确定当前的情况。克劳德看见他不会如此平静,或许是还没发觉,等到克劳德发觉之后,或许会惊慌失措地杀死他。
会是神罗的手笔吗?发现了问题之后直接丢给克劳德处理,连通知也不通知一声?
克劳德嘟囔着擦头发,据萨菲罗斯判断,目前情绪稳定。
然后克劳德靠过来,奇怪的是,并没有产生萨菲罗斯所预想的应激反应,克劳德距离越来越近,然后是手指,捏了他的脸。
萨菲罗斯不允许人碰他的头发,当然也不能碰他的脸。但他没有恼怒,只是很意外,不知道克劳德是怎么了。
或许,他现在的样子看上去不像他自己。这是很有可能的。
当天晚上,克劳德没有睡觉,萨菲罗斯听见他翻来覆去的动静,不明白他为什么不睡觉也要躺着。
这是在浪费时间,毫无意义,既然无法入睡,为什么不去完成一点工作呢?等到想要睡觉的时候再睡,到那个时候工作也完成了,也能入睡了。为什么一定要在无法入睡的时候浪费一整个晚上的时间躺着,给自己之后的工作时间埋下隐患?
萨菲罗斯无法理解这个,不过他也不是第一次不能理解克劳德,实际上克劳德很难懂,萨菲罗斯碰过很多次壁。
突然,克劳德翻身坐了起来。过了一会,萨菲罗斯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扶着坐起来,克劳德拿着一把头梳开始给他梳头发。
萨菲罗斯觉得克劳德很无聊,不知道他的这具躯体看起来是什么样貌,应该和他本人大相径庭,但无伤大雅,只要他恢复自己的力量,他就能自动恢复成他的本来面貌。
梳了一会之后,克劳德不梳了,开始用手指玩。
萨菲罗斯想知道,等到之后他恢复了本来面貌,克劳德会不会把用来给敌人梳头玩敌人头发的手砍下来以表示自己的悔恨。
即便不这样,克劳德脸上的表情也应该相当有趣,萨菲罗斯想看。
窗被打开了,夜风吹进来。
克劳德又躺下了,两只手揉搓了一会萨菲罗斯的脸。萨菲罗斯有点生气,他不愿意让克劳德把他当成别人一样随意对待,在克劳德眼中,萨菲罗斯应该永远是萨菲罗斯,不是可以随便摸头发捏脸的普通人类。
“晚安,萨菲罗斯。”
克劳德低声咕哝,拂开遮在萨菲罗斯额头上的长发,给他把被子盖好。
萨菲罗斯愣住了。
克劳德在说……什么?
圣诞节总是飘着雪,第七天堂以另一种方式热闹起来。
圣诞树,彩灯,礼物,壁炉,还有厨房里正在准备的香喷喷菜肴,甜品和火鸡的味道交织在一起,同伴们纷纷赶来,克劳德和巴雷特把桌子拼凑在一起,变成一张大型的长桌,玛琳和丹泽尔抓着雪白桌布的两边,将柔软的白色花纹布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