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判负责治安,刑罚,捕盗,海江,户口、赋役、狱讼等事务,同时对知州有监察之职,一般由皇帝亲自委派,有直接向皇帝报告的权利。
廖子英终于站了起来,他身高八尺,身材健硕,剑眉星目,除了黑了点,其实相貌也相当英武。他略抬了下手,公事公办道:“可否先看一下贾同知的官印,官服?”
廖子英看过他的官印,官服,点了点头,道:“你来的太迟,之前的同知已经到别处任命了,换我跟你交盘。总共有三十一大项,在职官员人数,粮食数目,赋税数目,马匹数量,在职人犯数目,在劳役数目······”
“子英,不急,贤弟今日刚来,且让他休息片刻。”
刘远度在旁边急道。
廖子英瞪了刘远度一眼,刘远度当即不再吱声,廖子英回身,从桌子上拿来十几本厚厚的册子,交给贾琰。
“罢了,你先休息几天,把这事务暂且熟悉一下,都怪你来的太迟,”
廖子英声音有些不悦,“这是上任同知登记造册的,可是你焉知他有没有为了粉饰政绩而掩盖污点?现在他走了,你都得把这担起来,前几天我去粮仓看了看,好多粮食都霉变了。”
这廖子英虽然态度不好,说话也不客气,但话里的意思却是为他考虑的,贾琰感激的冲他笑了笑,道:“多谢。”
刘远度拉了他,笑道:“我先领你去你住的院子安置吧,就在咱们署衙的后边,哦,不知贤弟可有家眷?”
贾琰点头:“有一家妹,不过她过几天就去姑苏老家那边住。”
刘远度热情道:“令妹有什么不方便的,就告知我夫人,让我夫人去办,我们两家院子相邻。”
接下来的几天,贾琰就在屋子里埋头看了三天梧州的各项资料,等到天放晴了,黛玉也缓过神儿了,便向刘远度告了假,送林黛玉回姑苏。
姑苏林家也是士族大家,底蕴悠久,不过林家因子息不丰,权臣不多,加上江南人才如雨后春笋般崛起,新士族层出不穷,姑苏林家便渐门生凋零,不复往昔。
林如海这一枝是被分出去的嫡支,亲缘关系要追溯到五代以上,故贾母说林家没人了,也不算说错。
但到底是诗书世家,贾琰一路走来,画栋朱帘,青松翠柏,池台水榭,错落有致,虽不见华丽,但含蓄厚重,另有一番雅致悠韵。
家仆将贾琰林黛玉带入了一间正房内。
房内主位上有两位老人,一个面蓄白须,身材清瘦,眼神矍铄,应该就是林家现任族长林甑,一位面容慈祥和善,身体微胖,应该是他的夫人。
丫头拿了铺垫来,黛玉叩头,贾琰行揖礼。
林老太太将黛玉扶起,满脸怀念,叹道:“真真有林公之风。”
林老太爷呵斥:“妇人不得多语。”
这是一位典型的封建老家长,要求妻子三从四德,为令是从。林老太太许是习惯了他这套,笑吟吟的就跟没听见似的,一叠声的问黛玉年岁,几时到的姑苏。
林老太爷冷哼道:“可惜没有林海之骨。”
黛玉低头不语,贾琰观其神色,怕是这林家和黛玉之间有什么隔阂,黛玉上一次回苏州应该是林如海故去那次,那次是贾琏陪她来的,帮忙处理了林家后事。
贾琰道:“林家士族大家,讲礼仪仁孝,晚辈恭拜,长辈见遴选而弗知,口出诋毁,这是什么道理?”
林老太爷点头:“我们自是比不得贾家出口锦绣,背地里却蝇营狗苟。勿多语,婚书拿来,我自盖了印,随你们去便是。”
贾琰想着还是办正事要紧,咽下了将要出口的反驳,从袖子里拿出婚书递给林甑。
贾琏那次看来着实是得罪了林甑,林甑这种最讲礼仪的人竟然连面上跟懒得跟他们寒暄,干脆利索的就在纸上盖上了印戳。
随着印戳的盖上,林黛玉只觉得自己的心猛然静了下来,刚刚因为林甑的话而产生的伤感也烟消云散。
贾琰拿过来看了看,确认无误后想给黛玉看一眼,黛玉却猛然转过了身。
贾琰想起这里的规矩,笑了笑,遂伸回手准备将婚书重新放进盒子里。
谁知就在这一瞬间,桌子上的一个古藤长青花瓶毫无征兆的掉了下来,一声清脆的响声,花瓶碎裂。
桌椅也开始晃动,房屋土木在一瞬间层层掉落。
天色阴暗,乌云逆转,轰隆隆的响声由远及近。
德不配位,天降灾祸!是为大凶!
外面传来一声尖锐骇然的叫声:“地动啦!!!”
作者有话要说:
我大概只能保证人物性格不变了,当然也只是我心里的人物性格,剧情已经开始朝喜马拉雅山奔去了,而且我是有大纲的,大纲也是这样的,我想看看红楼里的人,她们在其他的环境下会怎样?
黄泉路上亦同眠
贾琰骤然变色,根本来不及说什么,就拉着黛玉往外跑,古代都是平房,跑出屋子很容易,只是跑到外面的时候,震的根本已经迈不开步子了。
也就是在瞬息之间,贾琰看见院子角边的一个高几尺的青铜台,平常林家用来点香的,黛玉此时已经跌坐在地,贾琰抱起她,迅速的跟她一起躲到青铜台下。
林家的院子是一进一进的,其实跑到大的院子里找一个空地也就好了,可惜有些人完全是吓傻了,还在往外跑,被不断掉落的房梁砸个正着。
贾琰冲着林老太爷吼道:“到这边!”
仓皇之中,林老太爷根本没听见,他竟跌跌撞撞地又往回跑,原来林老太太身体微胖,行动不便,刚跑出屋子就被一个人撞倒在了地上,林老太爷见她没跟上,就回去拉她,谁知刚伸出手,整个屋子轰然倒塌,两个人都埋于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