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公子,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苏府做客?”
苏玉珍嘴角带笑,端起茶盏吹了吹,轻轻抿一口,“我这花茶,味道还算不赖,郑公子不妨尝尝——”
郑荃掀开杯盖,只见里面漂浮着几朵粉紫色的花朵,有种淡淡的幽香传来,他撇了撇嘴,心想,放着好好的茶叶不用,找来些野花野草泡水喝,这种事,也只有苏玉珍这种怪人做得出来了。。。。。。
“怎么了,郑公子被我家的花茶迷住了?”
苏玉珍见他盯着茶盏,脸上不禁浮现一丝得色,“这花儿可不寻常,咱们大周国并无此类品种,还是我花了大价钱从洋人客商手里买来的,他们叫它,‘玫瑰’,玫红的玫,瑰丽的瑰,啧,真是个好名字。。。。。。”
玫瑰花茶,也不过是其中一种,其实不管什么稀罕物什,从洋人手里收来,哪怕去掉层层成本、盘剥,也已经足够她赚上三分利了,倘若有一天她能彻底打通航线,自己亲自带队出海,不知道会带来多少金银财宝——想到这一天的到来,苏玉珍便不由得眉飞色舞,心潮澎湃。
苏玉珍说话的时候,许安便静静地听着,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完全被吸引住了视线,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对苏玉珍的迷恋。余光无意间留意到,郑荃在打量他,仿佛这才想起来在场还有第三人存在,为了掩饰尴尬,不好意思地偏过头,耳垂染上几分绯色,抿了一口花茶,随口道,“上次荷表妹来,也很喜欢家里的花茶。”
苏玉珍闻言,弯弯嘴角,“真的吗?难怪我与荷妹妹一见如故,她果然有品位,真可谓英雄所见略同。”
说着话锋一转,“郑公子,咱们两家自上一辈起,合作也有些年头了,只是平日里各忙各的,正事要紧,却是不常见面。玉珍不知,郑兄今日来访,所为何事?”
郑荃先是有点儿羞恼——苏玉珍接管苏家的生意,平日里自然忙正事要紧,但他自己是什么货色,自己可一清二楚,天天闲得很,哪里有什么所谓的正事可言?整日不是与伙伴听曲儿吃酒,便是放马南山郊游,这会儿她忽然来一句,各忙各的?总感觉在含沙射影他。。。。。。
接着又莫名有点儿紧张,从怀里抽出一个信封,递给苏玉珍,“这是。。。。。。小荷花给你的信。”
“你说我表妹?”
许安重复了一遍,一脸迷茫,盯着郑荃下意识问,“既然是我表妹的信,为何会是郑公子帮忙送来?”
言下之意,为何不是李墨荷自己送来镇上,且郑家与苏家在两个方向,并不顺路,这个忙,帮得很古怪啊。
许安寻常的一句话,却让郑荃莫名有些不自在,这当表哥的怎么说话呢,好像暗示他跟小荷花关系非同一般似的?不知道这样会被人家误会吗?幸亏这里没有外人,若是被别人误会,小姑娘的清誉还要不要了,真是的!
后脖颈的一小块皮肤莫名很热,好像快烧起来似的,郑荃摸了摸,正色道,“许公子,你表妹今日来府里见我妹妹苓儿,因忙着回家做事,便请我代为转交这封书信。”
就是这么简单,知道了吧?收起你那龌龊的心思。。。。。。
“原来是这样。”
许安了然,微笑道,“我代表妹,多谢郑公子。”
苏玉珍拆开信封,一目十行地将信上内容过了一遍,顺手递给许安,“你看看,与上次荷妹妹来做客说的,是同一件事情。”
许安笑眯眯的:“表妹的芦荟胶做出来了?太好了。玉珍你看,她还说要把第一批新品送来给你试试呢。”
“嗯,我看到了。”
苏玉珍拉住许安的手,亲昵地晃了晃,“我能有此殊荣,还不是托了你的福?”
其实她心里一清二楚,李墨荷的示好,根本目的还是想借她之手,将这所谓的芦荟胶推销出去。早先的一句戏言,没想到如今她竟真的大方拉自己入股芦荟生意,还许以厚利,苏玉珍呢,本来又是个爱折腾的性格,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投资嘛,自然胜败皆有可能,玩不起的,根本就不能算作一个成熟的商人。
外人在场,苏玉珍仍旧对自己这般亲近,许安脸悄悄红了,但却没舍得放手,而是珍重地回握回去。
郑荃皱眉看着不远处的二人,一副不忍直视的表情,心想,喂你们俩,这两只手是被人用铁链绑住了吗,没见到我还坐在这儿吗?在人前还这般拉拉扯扯,简直有辱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