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麻烦……等等!】
牧真却是立地顿悟,旋即将心一横,当着整个审判庭的面对着白蓼无声道出五字:她是无辜的。
白蓼见自个儿师弟眉宇庄严,摇首蹙鼻,虽感不解,但也算收到他的信息,一脸恍然地表示明白。
【圣灵子的办法总是出乎我意料。】苍厘见这两个旁若无人隔空交流,不由叹服月眉老不拘一格的教治之风。
半月池旁立着的牧长骢眼看这白家主审与自家圣灵子眉来眼去,顿感不对,立刻敲响石牌,示意牧芸生执笔开庭。
庭上众人依次出声,场子逐渐热络起来。
庭下苍厘神游天外,脑中却是想起先前与屠舜阳密会的那个早晨。
因他深知安天锦的手段,清楚沙雅若是查毒,那便压根查不到,或者查到错误的路上。所以他对着水镜那头一并参会的牧开兰道:
“不要管那拨人说什么,你说你耳环没藏毒,完全不知道这毒是哪里来的。之前在沙雅势单力薄,屈打成招,假意认罪回东陆就是为了先保一命。”
“嗯?”
牧开兰果然诧异出声。
“刚才不是对过么?沙雅王中毒那日,你有不在场证明。虽然他们咬定你派人暗中下毒,但这行凶之人至今没有抓住。那么人究竟是谁派的,可就说不清了。”
说着苍厘转向镜外,“至于这一点,得要屠舜阳你来配合。”
屠舜阳郑重点头。
“听说沙雅宫中矛盾向来不少,几个王子各存心思。但王最中意的继承人就是你对吧。迎亲那日也是你代劳对吧。以病重为挟要求参与大典的还是你对吧。”
可惜,苍厘想,这个最无心王座却最受器重的王子,独独不是王的亲生子嗣。
这是他在灵庙时无意得知的秘闻。也知道屠舜阳刚知晓自己身世时,因母之故十分憎恨沙雅王,一度不愿认之为父。
但沙雅王好似格外偏爱此种反骨,并不听信所谓风言风语,认定屠舜阳就是自己金尊玉贵的乖种。在一众费心讨好的儿女堆里,反将这态度怪异的孩子记在心上。
造化向来弄人。
看着屠舜阳面上逐渐复杂的颜色,苍厘继续道:
“这正适合空穴来风。就说沙雅王之前悄悄和你说了,牧家这位姑娘是给你娶的妻子。等大典之后就宣布你继位的消息。证据是他先前从未娶过正妻,所以这能做孙女的妻子自然也不是为自己娶的。何况你走之后他压根没召见过这位新嫁娘。你们既有子承父妻的古俗,王临终前想利用风俗为约也并非无理可循。”
“而这件事,牧小姐和你都知道,是你们迎亲见礼时王亲自与你们嘱咐。却不知是哪个窥见此中原委,行了毒计。不仅胆大妄为弑君杀父,还想借此一举,栽赃陷害牧小姐,搅乱沙雅与天雍的联姻。因此整件事就是,你们被某些意图谋反的王子害了,请求天雍出面替你们讨回公道。”
在场三人闻言皆怔忪。片刻后屠舜阳最先回过神,一张俊脸微红,与镜中牧开兰对望一眼:“那牧姑娘以后……”
“以后再说以后的事。等你们回沙雅想怎样都行。看牧小姐意下如何了。”
苍厘淡淡道,并不直接戳破他二人恋情,“眼下最关键的是保命。”
两人面上红晕压制不住,热得牧真都有些焦躁,不忍直视地撇过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