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理她。
她又问,“刚刚大人一直在跟踪民女么?”
“你且废话少说。”
他语气冷硬。
她一哽,乖乖地闭了嘴。
不过一盏茶功夫,二人便走到暗道尽头。
顾不言用力往墙壁上一推,壁上弹开一扇门。
二人迈过门槛走出去,随即双双愣住。
眼前是一间房,房内满目喜庆。
红烛闪烁、红绸飘扬。
这里并非什么藏身之所,这里是许之墨成亲的喜房。
此时房外呼喝声四起,一对新人已被众人簇拥到房前,即将进入房内行合卺礼……
跟踪
金毋意抬眸四顾,看着屋内大红的“囍”
字、闪烁的红烛,以及绣着百子图的喜床,一时竟感觉自己置身于一场梦境中。
喜床上悬挂着长长的同心结,色彩缤纷,轻轻摇晃。
她一眼看出是许之墨编的同心结。
那日他们赏灯后夜游相思河,在画舫上,她手把手地教他编。
她以为他真的想与她“永结同心”
。
“怎么,很遗憾新娘不是你?”
顾不言语气戏谑。
金毋意暗暗握紧拳:“大人明知我恨他入骨,又何须多此一问。”
他“嗤笑”
一声,瞟了眼嘈杂的屋外:“眼下可没时间让你遗憾,许之墨很快就要进来了,你且躲回暗道吧。”
“大人不与民女一起回暗道么?”
“看来你还不够了解你的前未婚夫啊。”
顾不言的神色意味深长:“他出府迎亲的一个时辰里,侯府先是出现‘盗贼’,后是侯夫人引发骚乱,你以为他回来后这府中的防卫还跟之前一样?”
“大人的意思是……”
“倘若我与你一起回暗道,估计谁也逃不出去,毕竟本座这张脸无人不识,那不如本座就留下来制造点混乱,如此,你便可趁乱逃走。”
金毋意怔怔看着他,似乎没想到他会以身救她。
“多谢大人。”
她福身行了一礼。
“金毋意,你不必自作多情地言谢。”
他朝她逼近一步:“你说得没错,我一直在跟踪你,但知道我为何要跟踪你吗?”
她不知,等待着他后面的话。
顾不言的神色冷了几分,眼睫翕动,又透出几许莫测的深沉:“因为我不能让你落到许之墨手里,你本已是个死人,倘若落到他手里,势必要给我惹来麻烦,所以,我须得牢牢盯住你,哪怕眼下我无意让你去死,但在无转换余地之时,我会先一步杀了你。”
“杀了你”
三个字,他咬得格外重。
金毋意瞳孔微缩,仿佛又看到当日地窖里那个杀意汹涌的男人。
她气息发颤:“所以,大人也派人盯住了梦时,一旦他事败,必定会先一步被大人所杀?”
“没错。”
他毫不掩饰他的冷酷。
她心头一紧:“敢问大人,梦时现在可好?”
他轻笑:“你现在最应该关心的人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