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夏被她粗鲁的动作弄的快要断了气,冲着天空翻白眼,有顾佳芸在的地方,哪里还有她表现的余地,去了不过又是沦为顾佳芸的陪衬,有什么好去的。
顾夏这么多年活在顾佳芸的阴影之下,也是真的够够的了,她真的想要抓住一切机会,跟顾佳芸保持距离,划清界线。
只是目前的情况是,她根本没有跟袁圆这个体重超过一百五十斤的女汉子抗争。
结果,就是陆暻年还有陆驹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被袁圆拖过来的顾夏,到了跟前,袁圆才放开顾夏。顾夏因这样诡异的出场方式,一直都不肯抬头,实在是太丢人了。
袁圆倒是开朗,嘻嘻哈哈的打招呼,陆暻年对袁圆刚才的提问印象深刻,不由多看了几眼袁圆身边的顾夏。
她还是低着头,似乎她永远都不会把头抬起来一样,真像一只小鹌鹑,陆暻年想。
顾佳芸到了这时候,落落大方的介绍了身边的人,“这是我妹妹顾夏,这是她的室友。”
彻底连袁圆的名字都没有说。
陆驹说话从来直率,开口就说:“亲妹妹?芸芸,你们家的风水都汇到你一个人身上了吧。你这妹妹实在是……嗯……。”
陆驹想了好久的形容词,最后说了个,“老实。”
用‘老实’这个词来形容女孩子,还是这样刚刚入大学,才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实在是有些过份。
陆暻年不关注陆驹对顾佳芸的挤眉弄眼,更不想看顾佳芸仰的更高的下巴,只是看着顾夏微微的侧头,对着空处撇了下嘴。
很轻微的反抗动作。
可是陆暻年却觉得可爱,像是个闹脾气的小孩子。
有了这两个人的陪衬,顾佳芸更像是一个骄傲的公主,她对陆暻年还是有些忌惮,对陆驹却已经可以趾高气昂了。
“你明天来我家里吧,我爸爸妈妈想见见你。”
顾佳芸吩咐似的说。
陆驹当然是笑的见牙不见眼的。
陆暻年这边白助理已经来促了,他原本今天是要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的跑来这里给陆驹撑面子,实在是忙里抽闲。
临走的时候,陆暻年还是不忘回头看看,陆驹跟顾佳芸当然是一对璧人。
可是更令陆暻年印象深刻的,是拉着胖姑娘跑的飞快的顾夏,离开顾佳芸身边的她,像是撒欢的小鸟儿,快乐的不像话。
真是有趣。
这不过是陆暻年忙碌生活中的小小插曲,并不值得他去记忆。
只是他没想到在第二天,他就再一次见到了顾夏。
离开公司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陆暻年又是开了一天的会议,高强度的工作让他身心俱疲,靠着车子的后座上,人都像是要虚脱了一样。
“等等,停车。”
他突然喊。
司机很快的将车靠边,陆暻年脸朝着车后方看了许久,才确定他看到的人就是昨天他才认识的小姑娘,她叫顾夏,是陆驹女朋友的妹妹。
只是现在这么晚了,她一个人在这样四周无人的地方实在是不安全。
陆暻年下车,向着顾夏走过去。
顾夏对陆暻年的到来无知无觉,正专注的看着地上的蜗牛,是很漂亮的大蜗牛。本市的绿化好,到处都是遮天蔽日的树木,尤其是在道路交叉的地方,这些路的地洞旁边,人又少,很容易看到蜗牛,只是这样大的,漂亮的,还真是少见。
对着蜗牛,顾夏轻声说:“你可真好,家就在自己身上,什么时候想回家了,一缩头就能回去,不像我,无家可归。”
嫩生生的小姑娘在空无一人的街头对着蜗牛说话,实在算是一景儿,很有趣,陆暻年倒是不急着上前跟她说话了,就这么听着她絮絮叨叨。
这地方再往前走走就是广电集团,晚上的灯火倒是璀璨,站在街头,陆暻年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
顾夏实在是没有什么危机意识,这么大的一个男人就站在她不远的地方,她却完全没有发现。
这样的警觉性,要真是遇上坏人,那可就全完了,陆暻年都有些替顾夏担心。
“你问我为什么无家可归?哈,今天我姐姐的男朋友去我家做客,我妈说我在家就显得家里特别小,所以就让我到外面来,这样能让房间显的大一些。这不是无家可归是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不去学校,哎,回了学校更麻烦。昨天我姐的男朋友促成了学校的‘成功人士’交流会,现在我姐在学校里炙手可热,就昨晚一晚上,我就被拉去过十八个宿舍,被问可不可以通过我认识我姐姐,她们都想跟我姐套近乎。你说我想不想是拉皮条的啊!”
陆暻年嗤笑一声,小姑娘才多大点,还知道拉皮条的这一说。
顾夏自言自语的倒是很开心,用手中的小木棍戳戳蜗牛的壳,“她们都说我有这样的姐姐可真是太幸运了。”
“哎,你说说这是幸运吗?”
“我都开学快要半年了,可是我们系的同学,都知道我是顾佳芸的妹妹,有一次老师提问都叫的是那位顾佳芸同学的妹妹来回答这个问题。我真的很想告诉她,我叫顾夏,不是顾佳芸的妹妹!可是我不敢啊,就是就是,我比你这只蜗牛还要怂,真的没那个胆子啊。“
顾夏一个人哀声叹气的,简直自导自演跟表演没什么两样了。
陆暻年的司机已经把车往后倒退回来了一些,陆暻年靠在车身上,点了根烟。
他平时很少抽烟,不是为了所谓的身体健康,而是没有时间。他太忙了,忙着学习如何管理一间庞大的公司,更要忙着去揣摩那些陆家人的心思,争权夺利,没有一刻安稳。
他如今还是住在陆家的大宅里,那栋房子里还住着陆夫人还有陆驹,甚至还有陆驹的姑姑一人。陆驹的姑姑不喜欢陆夫人,从来姑嫂都不是那么好相处的,加之这位姑姑如今都四十多了还没有结婚,这事情就更成了陆夫人跟小姑子的导火索,没少拌嘴。
可是同样的这位姑姑也不喜欢陆暻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