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那边估计是真的急了,大吼说:“你快点回来!我们可丢不起这个人!”
丢不起什么人呢?我当然要回去看看。
回到家的时候,才知道我妈为什么会说出丢人这样的话来。
房子已经被搬的差不多了,其实我跟江哲年的那房子里什么都有,根本不用搬的,偏我妈事多,这个也舍不得,那个也舍不得,这可不就得找人来搬家。
找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舅舅一家。
说起我这舅舅,那也是奇葩。
当年年纪轻轻的跑去了金融城,在当时据说抓回来就要被枪毙的。偏他胆子大的很,翻了铁丝电网就要往深圳河里跳。
亡命之徒似的去了金融城。
一混就是三十年。
现在改革开放,来回金融城对本市的人来说根本就不在是什么稀奇事情。
这舅舅也是到了这些年才跟我们家的关系又有了联系,原本我妈一直以为她的这个小弟弟,现如今估计已经成了身价上亿的大港商,可是现实总不会那么梦幻。当年逃过去想要捞金的人千千万,到最后成了李嘉诚的还不就是那一个。
我舅舅当初还是个初中生就跑过去,没文化没经验,更没有人可以依靠。想要白手起家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他自己现在说起来,那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当年为了能活下来,他当过古惑仔的马仔,跟着鸡头当过拉皮条的,反正种种种种都是社会底层的打拼。
后来娶了一位同样的逃过去的女人做老婆,生了个儿子。
那女人有了儿子之后,顿觉身份不同了,张口闭口都是我家仔,我妈他们也宠这个侄子,生生将我这表弟养成了一个200磅的大胖子。
这几年港人反水客反大陆客,我那表弟就是其中的骨干份子,张口闭口都是我们港人如何如何,从来不说他的父母就都是当年的大陆人。
我进门我那舅妈看到我,呀了一声就开始说落,“不是我说你啊,小夏,你可真是不识好歹的很。老公找个小的有什么大不了的,你看看金融城里那些大婆,还不是都过的好好,怎么就你闹着要离婚。女人一旦成了甩手货,那就不值钱了。”
金融城曾一度没有废除男人可以多娶老婆的制度,那些富豪娶好几个老婆的多的是。
所以她能说出这个话来,我完全不惊讶。
我舅舅如今也是脑满肠肥,他在金融城没奋斗出什么家产,但是这几年靠着我姐,倒是不知道做什么发了点小财,发福的厉害。
“就是,就是。”
他坐在我舅妈旁边附和。
我懒的理他们,只看向坐在房子中间的一对夫妻。我曾在电脑视频里见过他们,正是何栀的父母。
说起来,我妈这人也不是没有好处的,那就是在外人面前,她从来不会先骂我,见我进来,她没有用电话里那样责备的词语跟我说话,而是瞪着何栀的父母,“我跟你们说过,找我女儿回来也没用,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
怪了,凭什么给他们钱。
我眯起眼睛站在我妈身后,看着他们。
何栀她爸已经病的严重,并不说话,何栀的妈倒是很厉害,张口就说:“怎么不用你们赔钱!我女儿被学校退学,前途是毁了!现在又被关在看守所里,说是要关半年劳改。她才多大,在那种地方呆半年出来,还有什么地方敢收她!一辈子就这么完了,你们不负责谁负责。”
这什么逻辑,我简直目瞪口呆。
“那你该找江哲年,而不是我!”
我忍不住说。
“我们找过江医生,他现在比我们也好不到哪里去!再者说,江医生不是想要跟你复婚吗?你们不负责,谁负责!”
还好这种时候有我妈,要不然我嘴笨舌拙的,哪里说的过这些人。
“我们负责?”
我妈只要提到钱,那战斗力真的是杠杠的,“你女儿害的我女儿成了下堂妇,还要我们负责!笑话,我们让她往我那前女婿床上爬的?还是我们送她进看守所的?告诉你,我们没让你们给我们赔钱,都是我们和气。”
我舅妈在旁边插话,“就是,在金融城就你们这样的,被大婆找人丢去填海的,多的不得了。”
何栀他妈瞪向我,“好,就算是我们栀栀之前做错事,可是你也不能害她进那种不是人呆的地方吧,你可知道那女子看守所里,都是些什么人……她到了那里面,不死都得脱张皮!你们不赔钱,我们认了,可总归不能往死的整我们家孩子吧!”
她哭起来。
我妈这人一谈钱就强势,一说巡查人员、看守所之类的地方就犯怂。
在加上何栀他妈这么撕心裂肺的一哭,我妈立刻调转炮头对着我,“你说你也是,离婚现在也离了,房子你也都抢过来了,好好的又去害人家干什么?我不是跟你说过,做人要厚道的么!”
我舅母又来插话,“就是!不是我说啊,从前还真看出来顾夏你这么有手段,那些金融城的大佬离婚,官司打好几年,大婆能拿到一半家产就烧高香了,你居然能全占!真真儿是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