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越说越不像话,合盖让汪嬷嬷再教教你规矩。”
二人说了会话,外面大丫鬟青黛进来说道:“王妃,东西都收拾妥了,三奶奶让我来问何时动身?”
“即刻动身吧!”
梁王妃起身,喜娘跟在身旁,一行人出了院子,一路各处门都大开着,最终来至大门出,喜娘也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梁王爷,只是此时其形容枯槁,活脱脱一个久病之人,被三爷搀着,见梁王妃出来,便进了轿子。
喜娘想要问候一声,都没来得及,梁王妃只拍了拍喜娘的手,说道:“王爷身体不好,如今犯着倒春寒,只能前往京城求医问药。”
喜娘知道这是装的,一个回京的借口,也全了当日拒绝入京的理由,做事不留把柄才是正理,而且梁王爷此去入京,怕是会树敌颇多,自是要小心谨慎些。
梁王妃说完又看向规矩站着的朱寒夜和许氏以及两位老姨娘,还有赶过来的朱寒怡,朱寒翠姐妹俩。
说道:“日后,王府便交给你们兄弟姐妹了,望你们能够互相帮衬,我和王爷在京城也好安心。”
众人称是,养在梁王妃身边的朱寒翠更是小声哭了起来,被身边的丈夫搂着。
梁王妃自也不是犹犹豫豫的人,众人简短的说了些话,也没有太多的伤感,便起了程。
连着十来辆马车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远离了梁王府,喜娘不免心情有些低落。
从梁王府离开,喜娘身边多了一位汪嬷嬷,等回了宅子,众人见着汪嬷嬷,都是不解,姑娘去王府送别,怎得把汪嬷嬷给带了回来。
等喜娘将汪嬷嬷日后留在宅子的事情说了之后,丫鬟婆子们顿时紧张了起来,说是在王府里,谁没听说过汪嬷嬷的大名,同是又感叹王妃看重自家姑娘。
喜娘自不管旁人怎么想,反正当下她是欢喜的,打发了众人,正堂里只剩下喜娘和汪嬷嬷二人。
“嬷嬷请坐。”
汪嬷嬷倒也没推托,便坐了下来,喜娘见着笑道:“原是我瞧得没错,嬷嬷也是个有趣的。”
“王府里讲究规矩,自然事事按着规矩来,这是老婆子行事的准则,如今到了姑娘这里,虽依旧要讲规矩,却不能按王府的规矩来,姑娘说是也不是?”
“我原还担心嬷嬷把王府的那套规矩搬过来,看来是我多虑了。
便是如此,嬷嬷便受累,烦您替我管着宅子,如今宅子里除了我便只有西厢房住着的外家祖母,年前刚投奔了我来。
另外春杏,春雨,春泥都嫁了出去,只剩下春梅,我让她替我管着千寻楼的生意,如今住在东厢房里。
剩下的便多是嬷嬷认识的,搬进宅子倒也添了几个伺候的,嬷嬷若是瞧着不合规矩,便调教调教。
您在王府的待遇,姑娘我不敢说能像王妃那般大方,却也差不得多少。”
汪嬷嬷回道:“姑娘这话说得见外,如今老婆子孤身一人,又花得了什么银子,只要姑娘把老婆子我留在宅子里,便比那银子让人欢喜。”
随后喜娘把宅子的事跟汪嬷嬷略说了一番,便让绿阴绿意把人带去了后罩房。
洪定武馆镇西北
说来喜娘将汪嬷嬷安排到后罩房陪着春溪,自有深意。原汪嬷嬷还诧异,但见着春溪之后,便懂了喜娘的意思,汪嬷嬷与春溪相处几日,不免诧异,这姑娘看似通透,却又单纯好欺,加上绝色,若是生在富贵人家,有家族护着,尚能有几分活路,但要是生在贫苦人家,怕只能沦为大人物的玩物。
汪嬷嬷便寻着机会打探了喜娘的意思,其实喜娘自己也没什么好的安排,只得交代汪嬷嬷费心教着。
又过了几日,喜娘复又去了趟梁王府,当初王爷回京时,梅姨娘房里的晴姐儿身体不适,喜娘便没把人挪了地方,拜托了槿姨娘照看着,今儿槿姨娘差人来信说是五姑娘大好了,喜娘便有了此行。
如今梁王府里许氏当家做主,既入了王府,喜娘难免要见上一见,只是没想到许氏竟没见她,只吩咐丫鬟来说如今刚接手府许多事宜,一时抽不开身,望蒋姑娘切莫介怀。
喜娘倒也没在意,当日许氏既然能说出那番话来,便知是个有野心的,如今成了府里的话事人,摆一摆架子无可厚非,不过她身为客人,总要循着规矩。
从主院里出来,喜娘便去了槿姨娘那里,如今二房只剩下她一个姨娘,倒是过得逍遥。
槿姨娘见喜娘过来,便热情的拉她坐下,喜娘瞧了瞧其身旁坐着的四姑娘,说道:“四姑娘如今身子可好了?”
朱世韵如今瘦弱了许多,不过瞧着精神倒好,听了喜娘的话,便回道:“蒋姑姑好。”
一旁槿姨娘等朱世韵打过招呼,便接过话说道:“你还不知她,细细养着便是,好歹如今留在了城里,只望日后她不会怪我。”
“姨娘!”
喜娘倒是头一次见槿姨娘如此行径,想是身为母亲,为了留下,拿自己女儿的身体做文章,怕也是心里有苦难言,但宽慰道:“我瞧着四姑娘是个沉稳内敛的,自然懂的姨娘的用心。”
很快喜娘便转移了话题,要说如今能有什么牵扯了槿姨娘的神经,出了四姑娘,怕是只有银子了,槿姨娘见喜娘谈起西北的生意,便让人将四姑娘带了出去。
至于二人谈论了些什么,怕是只有二人知道。
出梁王府的时候,喜娘身边又多了一位奶嬷嬷,其怀里抱着五姑娘朱世晴,当初梅姨娘临走时打发了院子的丫鬟婆子,只带了两个小丫鬟小桃和绿萝,向来是府里没甚根基,随去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