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下来,也并未吃什么东西,等入了夜,方才睡下。
哪成想入了梦魇,梦里自己被那魑魅所胁,成了孤魂冤鬼,梦里还见了爹娘在阴间团聚,要接她一起,享受团圆。
半夜里一身冷汗,喜娘惊醒,愣神间却听着外面响起动静,然后各处便开始纷纷有了动静,睡在偏房的丫头也醒了,出了趟门,回来便说是大老爷去了。
喜娘想着梦中之事,怕真是命中注定,丫头见喜娘不知事的,本就没比自己大多少,遇到这事定也是六神无主的,便安抚了几句。
门外有丫头来报丧,并传话只让喜娘安心待着,外面乱着呢,有什么明早再说。
喜娘打发了房里丫头,自己坐在床上,只当是在梦中。
等第二日房里丫头起床,却发现喜娘吊在房梁上,立马喊了人,好歹救了回来,虽是有气,却是昏迷不醒。
转阴阳魂穿新妇
第二日,果然齐府上下乱成一片,大伙儿昨儿见着老爷模样,以为还能撑上几天,可谁知半夜里便发作起来,一命呜呼。
老太太因着住在后院,便没让人打扰,大太太掌着府里事物,乱糟糟一片哀容,几位姨娘也都收了消息,守在跟前,孩子们,有知事的便都也张罗起来一起守着。
第二日一早,天蒙蒙亮,齐府大老爷去世的消息便传开了,齐庆云和齐庆林两兄弟没吃早饭,便过来府里,老太太醒得早,便也知道了消息,沉默地良久,让人扶着去看了一眼。
齐庆丰的遗体已经穿戴整齐,暂时存放在偏房里,因着棺材还没定,只白布遮着,老太太只看了一眼,腰似又弯了一分,什么话也没说。
大概是心痛吧,摆摆手,让大太太照规矩办丧事便是了,外面的事修远也该立起来了,大太太含着泪应下,几位姨娘低着头小声哭着。
那边齐大管事忙得脚不沾地,喜娘身边的丫鬟救下喜娘后,眼见着还剩一口气,哪还敢怠慢,披了衣服便跑出去喊人,一路上人影攒动,竟看不到一个主事的,便直接去了大太太那里。
正碰上老太太出门,急忙跪下说了事情。
老太太瞧着才想起,是昨日进门的那可怜娃儿,不过此时她并没有心情管那么多,便让大太太找人去看看,好歹一条人命。
大太太一身事宜自是转不开身,便让康姨娘领着婆子去看看。
喜娘屋里丫头领着康姨娘去了住处,正碰着找来的老大夫,便一同进入。
老大夫摸了脉,又拨了拨喜娘的脖子,眼看着一条紫黑色印子缠着脖颈之上,甚是骇人,吓得康姨娘退了一步,扶着丫鬟方才站住。
老大夫摇了摇头说道:&ot;救下来得还算及时,尚有呼吸,性命应该是无碍,但怕是日后……&ot;
康姨娘:&ot;陈大夫,您别卖关子。&ot;
“夫人也看到了,这勒痕乌紫,怕是已经伤到声部,有可能以后都不能言语。”
康姨娘:“陈大夫想来也知道府里老爷新故,便只管开方子,先吃上几剂药再说”
。
“方子倒是不必,到时候让下人们到我那里拿着草药便可,不值得什么钱,府上有活血化瘀的药贴也可以用一用,不若热水巾子捂一捂也行”
。
康姨娘:“那便先谢过陈大夫,府内还有许多事,不便招待了”
。
说着让喜娘院里那报信的丫头去送陈大夫,顺便拿些草药来。
说完又留了自己身边的丫鬟翠帘在这边看着,若有事便去找她,便回了老爷那边。
待康姨娘回到那边,先是回了大太太,喜娘的情况,说是性命无碍,怕是可能会成了哑巴,大太太心事繁多,听着性命无碍,便没再说什么。
此时府上已经来了许多人,她们便不便出来,几位姨娘便都各自回了房间。
康姨娘回去后,看着房里装扮深觉不妥,便让翠微把些花色东西都收了起来,心里许多事情想着,却都落了空,只怕是日后便得好好歇着了。
转头问一旁翠微:“修文在干嘛呢,把他叫来。”
翠微去喊人,康姨娘一人坐着,心头有些烦闷,突然想着那新来的喜娘,那脖子上黑紫的勒痕,手心出了汗。
等齐修文进来,便喊着“娘,找我什么事?”
康姨娘搂过齐修文:“修文,你父亲去世,日后咱娘俩没了依仗,行事便要小心谨慎,一早让你起床去拜祭,去了吗?”
齐修文:“去了,修睿,修鳞,修运也都去了。”
康姨娘苦笑着,想来大家都是一样吧。
娘俩说了好一会儿话,其中便提到喜娘之事,齐修文问起,说是半路上听下人说的,康姨娘没细说,只说没什么大碍。
齐府的丧事办得也算风光,虽仓促了些,但到底是富贵人家,有人有银子,什么事都好办。
只不过可笑的是刚挂的大红灯笼,今日便换成了白灯笼。
……
又是一场大雪,齐家镇便这样被大雪掩埋着变成了白色,昨日上山的丧葬队伍踩出来的泥路,今天便被风雪掩埋住了。
齐家镇静悄悄的,只闻的北风呼啸,黑水河已经结满了冰冻,听不见涓涓流水声。
齐府里院,老太太丧子之痛难耐,回去后便惹了风寒,卧床不起,大太太尽心照顾着,只不见好,也不见坏,半挨着让人难受。
一日,老太太像是刚想起来般,问起了喜娘的事情,原是答应了人家,若大老爷死了,便过来服侍她的,将来好有个出路,后来又闹出事来,便没了消息。
大太太一时也不知情况,便差人去喊了康姨娘,康姨娘做事倒有些分寸,没忘记喜娘这人,那边翠帘守着,一日过来回一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