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远知道自己的感情是病态的,畸形的,没有哪个正常人会将生命的所有意义寄托于另外一个人身上。谢随云是那棵茁壮向上生长的参天大树,而他的情感就是攀附着他的藤蔓,紧紧相依,福祸共生。
易华的话没有挑拨成功他对阿云的感情,易华一看他那神情,也明白了,不屑地哼一声,说不清是何种感受,他只是道:“你好好回去想想我说的话吧,我给你时间考虑。”
出乎意料,沈言远道:“不用考虑。”
他对易华道:“我跟你走。”
沈言远回到九华峰时,谢随云坐在桌边擦拭着望川剑。他眉眼低垂,侧颜沉静美好,沈言远冷硬的心一看到他瞬间软了下来,面对易华时的冷漠一泻千里。
谢随云专心擦着剑,感觉到身后熟悉的气息靠近,嘴角勾起欲转身。背上灼热的胸膛已经抢先一步贴上来,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脖子上:“在擦剑?”
“嗯。”
谢随云答道,随后又拿出沈言远的紫霄剑,“你的也需要擦擦了。”
沈言远下巴抵在他剑上,瞄了眼紫霄剑,笑道:“他已经是你的了。”
谢随云斥他:“别说浑话,剑灵听到会伤心的。”
沈言远可不觉得它会伤心,先前谢随云使用紫霄剑时还是不是会有滞涩感,如今浑然人剑一体。谢随云给它擦拭剑身时,沈言远甚至还能看出点乖巧期待,和在他手上高冷霸气的样子完全不同。
沈言远哼一声:“它乐意得很,反正我的东西全是你的,它也是嫁妆的一部分。”
谢随云无奈放下剑望他,沈言远笑着贴上他的脸,蹭蹭:“阿云,我们的结契仪式可能要推迟一下了。”
谢随云认同地点点头:“是要推迟一下,现在这种情况可能不太适合,不如推迟到三个月后?”
他认真思考过后询问沈言远的意见。
他歉疚看着沈言远:“对不起食言了,说好修真大会回来就举办结契仪式的,如果你觉得三个月太久了,两个月可以吗?”
圈住身体的臂弯紧了紧,沈言远说话似乎带了些鼻音:“阿云,不用道歉,是我要食言了。”
谢随云愕然望着他,沈言远下意识想勾起嘴角,却犹如有千斤重担般笑不出来,要笑不笑。
谢随云敏锐察觉出一定生了什么事,抓住他的手臂,紧紧盯住他的双眼不让他视线逃脱:“生了什么事,告诉我。”
沈言远声音轻如薄烟:“阿云,我又要离开了。”
谢随云心仿佛被一只大手攥紧,连带着手上也用了力,不解问道:“为什么?你是担心掌门他们不同意你留下来吗?还是怕牵连我?”
他一针见血猜中了其中原因。
谢随云目光坚定不移,闪着光芒:“不用担心会牵连我,我不在乎这些。如果掌门他们还是不同意你留下来,那我们就一起走吧。”
一起走。
沈言远手颤抖一下,心里那道声音也引诱着他让他把谢随云一起带走。
“不可以。”
他哑声道。
谢随云上前一步,眼神执拗:“为什么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