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皇子——也未必当的长!”
说罢,不等俄日和木应声,她转身上了马车。
“大胆!竟敢对我们大皇子出言不逊!”
景华簪这话说的不中听,一旁的绍布登时把眉头一横,手握向腰间的剑柄。
俄日和木抬了抬手,神色极为淡漠,“算了,同她一个女子计较什么。”
闻言,绍布只得惶恐退下,并指了指前头的一架马车,“大皇子,咱们乘前头那架。”
俄日和木摇头,“不必!我同公主一乘——”
“大皇子!那边似有厮杀声!”
未等俄日和木说完,绍布便朝后指去。
俄日和木遥望一眼,不远处,似有大批兵马奔腾而来。
“莫不是那俘虏将景朝那位少将军引来了?”
“看好公主!我要去取这人首级献于皇上!”
“是!”
说罢,绍布一声令下,大批禁卫往马车边涌来。
俄日和木利落翻身上马朝后奔去。
这话让正在车内黯然伤神的景华簪听了个正着。
景朝少将军并不多,北狄入侵已半月有余,朝中重臣再有气节者,能坚持到这会儿还未降的估计都不多——
又有哪个少将军肯被引到这里来——
她细细一想,除了自己的表哥祁鹤,再想不出旁的人了。
听着外头越来越杂乱的脚步声,她不禁拉开马车窗门撩起轿帘往外看去。
可北狄禁卫们的速度比她想象中的快多了,已悄无声息的将她所乘的马车围了个水泄不通。
而与此同时,刚在另一乘马车上坐定的耶律岱钦也听到了外头的喧闹声。
“什么声音?”
他推开挡板,朝外张望。
忍科刚上了马,攥紧缰绳也朝后头张望,“看着像是有一队人马来了——莫非王爷又分派了兵马随我们进都?”
可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刀剑的磕碰声和嘶吼声便遍布了整个平原。
耶律岱钦定睛一看,前来的士兵们竟身着的是大景的甲胄。
“是大景的士兵!”
他放下帘子,起身往马车下走。
“忍科!召集士兵,包围大景公主的马车!他们定是冲她来的!不是要杀就是要救!”
“若是谁放走了大景公主,我砍了他的头!”
“是!”
说罢,他提剑上马,也往景华簪的车架跟前奔去。
看着不远处与北狄军厮杀的大景士兵,景华簪的心一下子活泛了起来,拉开挡板就要下车。
可脚尖刚一伸出,一道闪着寒光的冷剑‘唰’的一下挡在了她的眼前。
那么近的距离,近到她足以透过那明晃晃的剑身看到她自己那张苍白破碎披头散发的脸。
近到她足以嗅到那剑声上曾经被沾染的浓浓的血腥气味。
“回去。”
这道声音阴沉而冷冽,透着森森的寒意,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景华簪缓缓抬眸,一袭鸦青色大氅衬得眼前的少年面若冠玉。
还是那张似被刀削斧凿过的面容,唯一不同的是,初见时的那对酒窝没有了。
取而代之的是低垂的睫毛,冷冽的眉眼,还有那对黑瞳仁里射出的漫不经心的寒光。
景华簪摸着右臂上隐隐发痛的伤口,心底冷笑。
这么短的时间,一切——都变得那么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