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他学得再好,将官学书院甚至科举考试的题目全都信手拈来,那地方也不会让他踏进去。
“阿书……”
裴长临轻声唤他。
贺枕书恍然回神,摇了摇头,没有多说:“没事,书肆就在前面了,我们走吧。”
这间书肆开在私塾边上,里面售卖的书籍,也大多是与科举考试相关。
二人一前一后,掀开书肆的门帘走进去,一眼便瞧见那柜台后倚着一位书生打扮的年轻人。
那书生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手里拿着本书正在背诵。察觉到有人进来,他头也不抬,悠悠道:“科举用书在最前头那排架子,客官想要什么自己找找,没找到就是没有。”
贺枕书:“……”
还有这么看店的?
书生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任何问题,还旁若无人、摇头晃脑地背起了书:“……所以辞不苟出,君举必书,欲其昭法诫,慎言行也。其……嘶,其什么来着?”
“其泉源所渐,基于出震之君;黼藻斯彰,郁乎如云之后。”
贺枕书顺口答道。
“哦对,就是这个!”
书生眼前一亮,抬起头来,“客官你也……”
书生读的这本书名叫《尚书正义》,是本朝科举考试必备用书。他本想问对方是不是也要参加明年的县试,一看接话的是个双儿,又改了口:“你家里也有人要考科举?”
“没有。”
贺枕书摇摇头,“只是以前读过。”
“只是读过,就会背了?”
书生满脸难以置信,“这本书我都背了一个月了,还没背下来呢!”
他过于震惊,甚至没顾得上诧异一个双儿竟然会识字读书这件事。
书生惊讶之余又有些怀疑,他将手中的书本再翻开一页:“凡侍于君,绅垂,足如履齐,颐溜垂拱,下一句是什么?”
贺枕书不假思索:“视下而听上,视带以及袷,听乡任左。”
书生:“宾入不中门,不履阈……”
贺枕书:“公事自西,私事自东。”
书生:“……”
他备受打击,缓缓放下书本,整个人都变得颓丧起来:“我以前不相信有人能过目不忘的……”
贺枕书的语气竟然还很平和:“那你现在相信了?”
书生看上去似乎马上就能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