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谁的?”
言庭越略带责备地扫了她一眼,“你说还能有谁?”
言欢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话,反应极大,“都出这样的事了,爷爷还要让我结婚吗?你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是怎么拿我当成笑话看的。”
装的挺像一回事的,要是不知道她的本性,没准他真被骗进去了。
秦执扯了扯唇角,在秦彧的警告威胁下,才没有笑出声。
秦彧适时开口,“这事是我们秦执做得不对,伯伯在这儿先给我们又又道声歉。”
他瞪了眼秦执,小声示意:“忘了我怎么跟你说的?”
秦执喉结滚动了下,心不甘情不愿地照做,脑袋正对着言欢的方向,却没看她,是不敢看,也是不愿意看,以至于吐出的那声道歉没那么真诚。
言欢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言庭越觑着她的反应:“还气着呢?”
她偏过脸,“原谅不原谅是一回事,要我跟他结婚没可能了。”
刻意压低音量,“犯罪的事,我可没法干。”
场上三个人,听见这话的只有秦执一人,但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秦彧拿出保证,“又又你放心,这几天我已经教育过阿执了,以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到时候我们可以再立个婚前协议,他要是再犯,就让他净身出户。”
言欢油盐不进,摇头说:“我不要他的钱。”
她缺的又不是钱。
“有了第一回就会有无数回,我不相信他。”
暖色调的光拢在她脸上,眼角眉梢每一处细节变化看着都是虚假的。
可这会客厅里全是比她更虚假、更冠冕堂皇的人,这反倒衬出她的真实和渺小。
她不过是成人世界的利益搅拌机里微不足道的一味辅料。
“这事看来好像是没什么转圜余地了。”
秦彧目光沉沉,转头对着言庭越的一番话妥帖到挑不出错,“要是又又不愿意,那这桩婚事就算了吧,今天来,就当是给她赔罪了。”
“小孩子心性,闹着呢,过两天自己想通就好了。”
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言庭越还是做足了戏,又喂了颗定心丸给秦彧,“后天晚上请些朋友,先简单把婚宴办了,晚些再补场隆重的,至于领证的事,就定在下周一吧,我看过了,是个好日子。”
旱鸭子上架一般,生怕还有什么变故。
言欢藏在衣袖里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半截扎进掌心,试图通过刺痛唤醒被他们的漠然冰封的理智。
她的视线在秦彧和言庭越身上打转,片刻看见秦彧舒快地笑了声,“那就这么说好了。”
父子俩没有久留,言欢也没有错过秦执离开前投向他的那道目光,有迟疑,更多的是对她接下来会如何打算的困惑和成功反击后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