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不再正挂在空中,这代表了正午正在逐渐过去,时间能做到将阴影拉长,窗外那颗光秃秃的树上依旧会掠过小鸟,只是那只鸟,那只浑身漆黑,不知品种的小鸟不再出现在窗外,这让我心中沮丧。
点滴早输完了,后面时谨询来了之后除了杨可惠就没人再进过这里。
我中途睡着了。
梦境中有一片沼泽,泥与水还有不知名腐烂的东西搅在一起,使沼泽看上去是黑色的。
没有阳光,高大的枯木扎根烂泥里。
这是一片毫无生机的林沼,一直往外散发着死气,黑色的泥潭看上去极深,水几乎不流动,打破宁静的只有偶尔从泥水里钻出的虫子或者,老鼠。
一只老鼠双目敏锐的洞察着周围,忽然从一截朽木中钻出,它四脚并用,速度极快,朝一个方向飞奔而去,但凡眨一下眼人就不能知道它在哪了。老鼠钻出来时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它像为这次冲击做足了准备。
一道裹满污泥的身影猛地从沼泽中迸射出来,猩红口中的尖牙闪着寒芒,一口将老鼠吞入腹中。
“吱!”
老鼠的惨叫终于打破这片宁静,沼面上泛起几丝涟漪。
整个过程只能看见残影。
我就是在这个时候惊醒的。
后背一片冰凉,胃里翻江倒海,翻身将床边摆放的垃圾桶拉过来,低头就是吐。
胃里的白粥被吐了个精光。
吐完后我将脸上的垃圾桶移走,顺手抽了几张纸擦嘴,浑身无力头朝下趴在床边,样子像快死了。
眼神无意间瞟到垃圾桶中吐出来的东西——白粥根本没怎么消化,不像被人从胃中呕吐出来的,反倒像被人吃剩后倒在里面的。
仔细看,那堆被吐出来的白粥参杂着血块,黑红色一小块一小块的凝血,和几块小的残破的骨头,这些东西让我回想起刚刚梦中最后的画面,老鼠被什么东西一口吞下。
我捂着嘴冲去卫生间,又开始干呕起来。
等身体不在难受后我漱了口,复又将垃圾桶内的垃圾倒入厕所,然后按下冲水键。看着这堆恶心的东西被水流带走后才觉心中最后那点恶心感消散。
我在床上躺了一会,没过多久感觉身体开始发冷,那是一种侵入骨髓的冰冷感,窗外的太阳悬在城市的尽头,残晖满地,摇摇欲坠。下午居然被我一觉睡过去了,而身上这冷,仿佛随着太阳的下行而变低,害我有一种被太阳带走温度的错觉。
意识到这一点后,冰冷感忽然蔓延了全身。
身体里的血液流动好像变得迟缓起来,心脏在这一刻开始狂跳,我站起身,捂住胸口,大口的深呼吸,为这颗急速跳动的东西做无用功。空气大量地灌入肺部,使它变得饱胀,又被我吐出,这时候会出现一股缺氧的感觉。
无数次大口呼吸之后,这缺氧感不降反增。
我开始头昏,动作极其缓慢地蹲缩在床脚,想用这种方法缓解身体的苦楚。
第六感告诉我接下来会发生难以让人接受的事情。
就在这时走廊外有规律的震动起来,通过地板传达给我,我分辨出这是一个人的脚步声,并且这个人正在越靠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