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长河总是会改变点什么。
这几年尽管彼此不说,她们也都慢慢明白要跳出阮严的牢笼,唯有自救。
独立才是通往未来的一把钥匙。
阮严似乎面子挂不住,将咖啡杯重重往桌上一放,他似乎在控制自己的怒气,指甲紧紧扣在掌心里,瞪着她的表情相当可怕,像是在看仇人,又像是透过自己的女儿在看别人。
片刻后,他抹把脸,可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耳熟能详,“宝贝,爸爸知道你生气我不小心伤害到妈妈,可那过去了,你只要知道,我做的都是对你们好的事,你只要记得这些,其他都不重要,我们好好一个家,怎么能说散就散。”
阮语颓然垂下肩膀,知道这个家再没有复合的可能。
散乱的发丝落在额头前,她用布鞋蹭了蹭桌脚,把湿透又发麻的掌心贴在裤子上,“爸爸,你能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吗?”
回答她的,是一阵白色轻烟。
阮语抬头,错愕地看着那一管电子烟。
或许是心底的焦虑让阮严忘了禁烟令,他竟在室内点了电子烟,端坐在那。是那样的高高在上,把所有的骄傲都刻印在眼里。
“爸爸,你看过心理医生吗?”
终于,她鼓起勇气问出这句话。
啪地一声,电子烟被拍在办公桌上。
“够了,回去吧。”
阮严打断她的话,嗓音因沾染上怒气而显得特别威严。
此时外头的秘书也透过落地玻璃看进来,眼中闪着不安与担忧。
阮语默不吭声重新穿上外套,离开办公室走到电梯间。
两座电梯的号志灯都在顶楼,她看了眼一旁半开放式的安全梯,心想这座楼也不高,干脆一层一层下走去。
崭新的开放式空间能将每一层楼的公司行号看得清清楚楚,除了阮严任职的会计师事务所外,同一片区域里不是保险业就是投行,几乎跟数字有关的精英行业都汇集在一起。
她记得以前写题到一半时,无聊问过吴迩数学系毕业能干嘛。当时他只淡淡撩起眼,半晌下低头继续写字,朝笑她没见过世面似地回:“精算师听过吗?”
后来她上网查,才知道这行跟保险业的羁绊之深。
只是也是世界上最难考的师字辈工作之一。
但当时她就没怀疑吴迩考不过。
甚至她觉得就没有吴迩干不成的事。
只要他想。
只是现在那个有理想抱负的男孩走到哪儿了。
成功了吗?
身旁有人陪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