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见过皇上。”
江守之进了内殿,向着梁安帝拜了下去。
“免礼吧,太傅究竟是有何要事要告诉朕知晓?”
梁安帝微微抬了抬手,示意江守之起身。
“皇上,老臣有罪,还是让老臣跪着禀报吧。”
梁安帝眼中有狐疑之色闪过,“江太傅在朝中多年来兢兢业业,全心全意为朕分忧,又为我大梁培养出最出色的武将,太傅何罪之有?”
江守之微微抬眸,眼中满是悔痛之色,“老臣有一事一直不曾告诉皇上知晓,江云驰……并非老臣亲子。”
梁安帝点点头,“朕已知晓,朕也还想问你,云驰的身世究竟若何?”
江守之默了默,他不曾出声,只向着梁安帝深深拜了下去。
“怎么?”
梁安帝微微蹙眉,“云驰的身世莫非大有文章?”
“皇上,老臣实在不知该如何与您开口,江云驰……他并非梁人,他是北胡人!”
“你说什么?”
梁安帝瞬间变了脸色,只让一旁的崔公公扶住胳膊,挣扎着从榻上坐了起来,他的脸色白的骇人,一手向着江守之指去,“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江守之仍保持着跪拜的姿势,“皇上,老臣当年见此子可怜,便将其带回了大梁,多年悉心抚养,并小心隐瞒其身世,可老臣竟不知此子是何时知晓了身世,更不曾想他竟有如此的狼子野心……”
说到这江守之顿了顿,他直起身,向着梁安帝拱起手,“他竟与北胡大汗暗通款曲,合谋要吞并大梁!”
梁安帝眼瞳剧缩,他的声音紧涩,就连指向江守之的手指也是不由自主的发抖,“休要胡言,大将军这些年对大梁忠心耿耿,岂容你肆意抹黑?”
“皇上,”
江守之脸上满是沉痛之色,“江云驰虽是老夫义子,但老夫将他视如己出抚养多年,若非真有此事,老夫这般检举义子,对老夫,对江家又有何好处?”
“正因他立下赫赫战功,又在大梁位居高位,老臣更不能看着此子危害社稷,威胁到皇上啊!”
梁安帝的眼睑处微微跳动着,他看着跪在地上的江守之,良久后方才开口,“此话当真?他真是北胡人?”
“千真万确,”
江守之眼底满是沉痛之色,“北胡人狼子野心,即便他在大梁多年,可在他知晓身世后,丝毫不顾君恩,竟生出这样的妄念。”
“皇上,老臣养虎为患,自知犯下大错,不管皇上如何降罪,老臣都无话可说,但江云驰此人决不可放任不管,还请皇上早做决断!”
“你说,他和北胡大汗勾结,你可有证据?”
梁安帝微微前倾了身子,他的声音微弱,脸色更为难看起来。
“启禀皇上,有一人深知此事的来龙去脉,只要皇上召见此人,一切便都可以真相大白。”
“是谁?”
梁安帝中气不足的喝出了两个字。
“西川王公子,裴玄铮。”
军营。
“大将军,眼下的情形对您不利呐,江太傅一口咬定您和北胡人勾结,皇上又连夜找见了四公子,四公子进殿后,皇上就将老奴等人赶了出来,四公子到底说了什么,老奴也不知晓。”
崔公公披着斗篷,几乎将脸庞都给遮住了,他声音极其轻微,将宫中的事逐一告诉江云驰知晓。
“不过想当初四公子受命前往北疆做过一段时日的监军,他的话,皇上兴许会听上几分,大将军,您可要心里有数呐,皇上此番召见,怕是……凶多吉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