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夫说完,再也不看陶月儿,连忙跑开去,嘴里还一直念叨着“天灵灵地灵灵”
,“菩萨保佑”
之语。
不一会儿,樵夫便消失在山野间。
“他怎么了?”
陶月儿惊异交加。
“这还不简单么,”
花伶勾起嘴角,难得露出笑意,淡道:“我们见鬼了。”
“见鬼!?”
陶月儿惊呼:“我们又见鬼了?!
“是。”
花伶不疾不徐,始终表情淡淡。
反观陶月儿,刚听闻‘见鬼’二字,已经牙关打颤,拉着花伶往林子里跑,生怕后头有什么东西追上来。
跑着跑着,天渐渐的暗了。树林里的树叶出哗哗的响声,一簇簇枝叶如鬼手一般摇曳。陶月儿更加紧张。
也就在这时,前头出现了一间木屋。木屋四周有篱笆,篱笆不高,可以看见院子里的小灶台。想必这就是山中猎户歇脚之处。
陶月儿气喘吁吁,带着花伶走了进去。屋子里蛛网盘结,已是很久没有人烟,但好在床铺桌椅俱全,只要稍事整修,倒不失为一处落脚之所。
陶月儿放下心,拍了拍眼前积灰的桌子,在烟尘中咳嗽道:“我们暂且住下。”
“嗯。”
得了花伶的肯,陶月儿便拿出一方手帕,往床铺上一铺。花伶很有默契的坐了上去,二人这一个打扫一个享受的状态,配合得天衣无缝,毫无瑕疵。
花伶坐在床铺上,盘起双腿。
他背脊直挺,下颔微收,眼神微闭,面色从容。
这一番坐姿仪态然,若不是处在这荒屋之中,单看他的神色,仿若正要君临九洲,俯瞰三界的帝王。
君临九洲!?
陶月儿惊讶地皱着眉头,寻思着自己脑海里怎么会冒出这么个词。她也不是什么有文采的人呐?
“点香。”
花伶微扬嘴角,淡淡吩咐。
陶月儿得令,立即从包袱里拿出一方破旧的香台,正是他自己泥塑的那一盏。而后用火折子燃了一盘香。
烟气袅袅,荒芜之中泛起一股清香,突然便多了几分人气,显得不那么死气沉沉了……
当夜,陶月儿将自己的旧衣铺在床上,二人和衣就寝,想是累急之故,倒也一夜无梦。
第二日,陶月儿起了个大早,准备去城里找活干。
花伶从头到尾没有要下床的意思,陶月儿也没打算带他一起去。
在陶月儿眼里,他虽然病好了,但也不是会低眉顺目,去给旁人打工的人。便自己多努力就是了。
临行前,花伶道:“你小心些,不要靠近花冢。”
一提起花冢,陶月儿又是内心不安。
花伶看出她的恐惧,安抚道:“不必担心,青天白日里,鬼不敢作恶。”
陶月儿舒了一口气。
“不过……”
花伶欲言又止,陶月儿的一颗心又吊了起来:“不过什么?”
花伶笑着看他:“不过如果她是魔,就不一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