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月儿不明白他的意思,也不那么想明白。她驻足片刻,便真的当作没听见一般,回了屋子,继续洗衣煮饭煎药。
陶月儿将米缸里最后一点米煮成粥后端进了花伶房里。
花伶原本微闭着眼睛单手撑头,在桌上小憩,见了陶月儿后,便身体向后,懒懒靠在墙上。他的眼神澄澈如平静的湖水,整个人笼罩在孤高的清俊里,安静又平和。
“米不大够了,你将就着吃。”
陶月儿擦了擦勺子,才递给他。
花伶没有接,他背靠着墙,缓缓道:“其实,你可以跟季寒羽离开。”
陶月儿不解:“什么?”
“季寒羽,不是普通人,他会给你更好的生活。”
花伶淡淡道。
“可我不需要更好的生活。”
陶月儿蹙眉,断然拒绝。她以为花伶生气了,立即赶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说:“我只想在你身边好好照顾你,不想去别的地方。”
花伶眉目冷淡,接道:“先不要急着拒绝。我的意思是,你想让我过得好,我自然也希望你能过得好。”
“季寒羽不是普通的九方术士。他身上那柄剑,曾经在九国引起过纷争,他能保护他的剑,足以说明他不简单。”
陶月儿疑惑了,看花伶这副模样,似乎并不是在闹脾气。
花伶接道:“如今我才知晓,他是天玑山玄清宗的弟子。而玄清宗,是九国内数一数二的玄修大派,如果你跟他走,他不会亏待你。”
陶月儿沉默了半晌,问他:“什么是玄修?”
“……”
这下轮到花伶哑然了。他怔怔的看了陶月儿半晌,才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样:“你竟然不知道玄修者?”
“不知道啊……”
陶月儿渣渣眼睛:“我应该知道吗?”
“……”
原来她连玄修是什么都不知道,那么她对玄清宗一无所知也情有可原了。
花伶长叹了一口气,便拿起筷子敲了敲碗,道:“先吃饭。这个问题以后再说。”
“哦……”
陶月儿听话的点了点头,夹了一些蔬菜放在花伶碗里。
接下来,直到陶月儿离开,花伶都沉浸在异样的安静里。这让陶月儿觉得,自己是不是又哪里做得不好,惹他生气了?
陶月儿必须出去找工作了。
经此牢狱之灾,以及花伶大病一场,她已经花光了所有积蓄。再不出去找工作,她和花伶将被房东赶出去,再次露宿街头。
下午,陶月儿走在路上,一路来都有人对她指指点点,以女人居多。
“看,就是她,偷了妙香堂的新香谱,害得兰掌柜被责罚。”
“这样一来,今年岂不是买不到新香了?我为此可存了两年的银子!”
妙香堂在景国闻名遐迩,在女子中更是颇得认同,陶月儿其人,几乎已经与妙香堂一样出名。大家都知道妙香堂出了个叛徒,还是一个长得很好看,平日里老老实实的叛徒。
“真是人不可貌相。”
女子掩嘴摇头,眉宇间尽是鄙夷。
陶月儿遮遮掩掩,试图挡住额间的刺青,但是她的模样仿佛深深印在了别人心上,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