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鼬第一次看见佐助时的印象,怎么形容当时的心情呢……或许用大失所望也不为过。
“鼬,你刚出生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哦,”
美琴一边轻轻摇晃着哭闹不止的佐助,一边对鼬露出慈爱宽容的微笑,“别皱着眉头啦,快过来,跟弟弟打个招呼。”
“我……”
鼬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面露难色。
真的要跟这个小东西打招呼?他听得懂么?
“鼬。”
坐在病床边的父亲以一种鼓励的口吻喊着他的名字。
“……”
鼬硬着头皮凑近了那个哭得五官都完全挤到一起的小东西。
“啊……那个……”
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他想了半天,却只是从喉咙里挤出几个犹豫不决的语气词。
“初、初次见面,佐助……”
很多年以后,每逢想起自己跟弟弟所说的第一句话,鼬总会用手扶住挂满黑线的额头——还好佐助不知道,他所崇拜憧憬的万能老哥当年也有那么傻的时候……
“我是你的哥哥,呃……”
实在憋不出话来,鼬只得停顿在这里。
空气似乎一下子凝固了,佐助的啼哭声忽然之间变得响亮了许多,鼬感到呼吸不畅。
能明显地觉察到父亲和母亲注视着自己的视线由期待渐渐转为失望。
鼬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佐助眯成褶皱的眼皮微微欠开两条细细缝儿。
然后,因为长时间哭泣而红肿的眼睑,以含羞草慢慢舒展开叶子般缓慢轻柔的姿态,向上下两侧大大地分开。
鼬目瞪口呆地凝视着那双突然呈现在自己视界里的眼睛,在那一瞬忘记了呼吸。
那是一种纯净到极致,没有一丝杂质的黑色。就像是世界上所有的夜晚,就像是海底两万里之下的安谧,就像是告别了尘世喧嚣的永眠。
微风拂动窗帘,有一缕阳光调皮地溜进窗子,照在佐助的漆黑的瞳孔上。鼬看到自己的身影在那双泛着暖色调光晕的眸子里倒映出来,像是镜子里的映像般真实而清晰。那被泪渍沾连得微微卷曲的睫毛弹动了几下,一只小得可怜的手从襁褓中挣脱出来,颤颤地伸向鼬。
鼬赶忙地递上自己的双手,握住它。
手掌上传来触感出乎意料的柔软、光滑和温暖,就像是刚刚煮熟的,剥去蛋壳的鸡蛋。小小的佐助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嘴里断断续续地嗫嚅着一串意味不明的呓语。
心里面的某个角落就这样软软地塌陷下去,融成一池脉脉的春水。
鼬忽然之间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了——
“……我是你的哥哥,宇智波鼬——就是以后要陪在你的身边,守护着你的那个人……我会努力照顾好你的,所以,你也要做个听话的弟弟啊。”
一种前所未有的情愫宛如雨后春笋般破土而出,随着鼬渐次扬起的唇角恣意地蔓延。
当时的鼬还不知道,这种情愫,名为温柔。
正文act2灵异事件
在宇智波佐助出生之前,鼬受到止水的影响,下定决心要做个十项全能的好哥哥,此决心的坚定程度在佐助出生之后更是与日俱增。
短短数月时间过去,佐助的外表不再像刚出生那般皱皱巴巴不惹人待见,现在的他皮肤有着婴儿特有的那种光滑细腻,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上泛着花瓣一样淡粉色的光晕,那双清澈黑亮的眼睛总是定定地瞅着鼬,然后就像看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笑得很开心——在很多年以后的某个阳光灿烂的下午,鼬跟佐助谈起佐助儿时种种恋兄迹象时,特意问过佐助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一看见自己就会笑的这件事,佐助想了半天,说我不太记得了,但我猜那时一定是看着哥眼角下面的两道法令纹觉得好玩才会笑吧……啊!哥你不要突然戳我,很疼哪……哎,哥……别——这是后话了,我们暂且先不多提,所以呢,美琴就此还开发出哄佐助破涕为笑的有效途径——
一、拉一把椅子放在佐助的小床边;
二、把正在院子里树林里止水家里练习忍术的鼬找来;
三、让鼬坐在椅子上,与哭闹中的佐助对视一分钟。
……
话题扯远了,没关系,再扯回来——人嘛,都不会拒绝可爱的事物,这一点在鼬来说也是一样,看着出落得一天比一天水灵(……),一旦被母亲抱出门,就会被宇智波族里的(怪)叔叔(怪)阿姨(怪)哥哥(怪)姐姐们竞相传阅(……)抱不释手的佐助,鼬当然也越来越喜爱自家小弟。况且佐助的出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缓和了家庭里的气氛,使得鼬站在严肃的父亲和温婉的母亲面前时,不会因为无话可说而尴尬。
就在鼬渐渐觉得自己就快真正融入这个家庭,终于懂得怎样和父母相处的模式……的时候,一件让他毕生难以忘怀的灵异事件出现了——
那是7月的某一天晚上,父亲和母亲正在客厅里商讨着几天之后,怎样庆祝佐助即将到来的一周岁生日。当时鼬正在屋子里陪着满地乱爬的佐助玩。
客厅里忽然传来母亲惊慌失措的尖叫声——
“啊啊蔼—!这是什么鬼地方啊?老娘这是穿越到哪里来了?”
接着,是父亲用鼬从来没听过惊慌的语气喊道:“我靠,难不成这还是群穿?你是刚穿过来的?真巧了,我也是!你叫什么,是哪里人啊……”
父母之间不同寻常的对话令鼬心中生疑,他拉开隔扇,探头喊道:“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出了什么事?”
客厅里两道视线像探照灯一样集中到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