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蘅,”
她问,“刚刚礼堂里是你和简书吗?我刚刚听他们说看见你们。”
黎蘅不必想就知道她指的是自己抱着简书出来的事情。
“是我们,简书之前有点儿不舒服,我们就先走了。”
“严不严重啊?”
“没关系,就是低血糖,现在已经缓过来了。”
黎蘅随意扯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不想费口舌解释。
“那还好,”
班长显然舒了口气,又问,“他可能来不了了吧?你还过来吗?”
黎蘅用眼神征询了一下简书的意见,见他十分心有灵犀地点了点头,才道:
“让你们担心一下午,简书有点儿过意不去,我们现在就过去打个招呼,饭就不一起吃了。”
那边沉默了一下,才道:
“你们这会儿还在一起呢?”
黎蘅被她这话问得有些懵,照实道:
“嗯,我们还在学校。”
那边大概有别的事要去忙,班长的语气显得有些心猿意马:
“那行那行,我把地址发给你们,你们过来吧。”
说完就挂了电话。
订的地方离学校倒是不远,连开车带找地方总共用了十多分钟。黎蘅扶着简书走到包间门口,里面吵吵闹闹的声音传出来,简书不由自主地握住黎蘅的手。
简书还是紧张,黎蘅知道。
一个体会过彻底的孤独、感受过被抛弃的痛苦的人,要他再走到人群里去、再袒露出自己最秘密的模样给所有人看,这过程有多残酷,黎蘅甚至连想都不敢想。陪伴简书那么久,那时候的他精神状态有多糟糕、活着对于他而言有多挣扎,如此种种,直今想来仍旧让黎蘅觉得鲜明地心痛。
只是哪怕紧张恐惧、哪怕无数次地萌生出退缩的念头,他的阿书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哪怕曾经遍体鳞伤,为了爱情,简书还是会再次奋不顾身。
兴许这种孤勇会让旁人敬佩,但看在黎蘅眼里,却只觉得愧疚又心疼。
房里的众人看到简书的那一刻,被摁了暂停似地沉默下来。简书只淡淡笑了笑,神色如常地与众人打招呼。
他太知道人们的反应是因为什么。如今怀孕日久,又大病了几场,他已然瘦得浑身找不出二两肉,高高拱起的腹部与下意识前挺的腰也早已经无法用衣服遮掩过去,哪怕知晓内情的人予他再多的理解和鼓励,简书也知道,就这样突然站在一群相识却不相熟的人面前,自己有多像一个怪物。
一个女人打破了僵持的沉默,不可控制地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