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在人与人之间的小感情上心思细腻,虽说过于谨慎,但也不常有过失。
唯独在学业和政事上一根筋,必须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在江南这事上,不知是为了不让皇帝失望、急于做出成绩来,还是跟孟涟瑜平日忧国忧民的教导有关,二皇子极为上心,几乎是整夜整夜地做功课,甚至在来的路上,也会跑到孟涟瑜的车中询问一些问题。
孟涟瑜是既开心,又忧愁。
开心是因为,二皇子承担起了家国责任,是个可堪重任的储君不二人选,忧愁的是,她怕二皇子在此事上的纯粹,会让他惹不少势力,今后的路也更加凶险。
因此,孟涟瑜下定决心,要让自己尽量不出意外,在二皇子身边保护其左右。
“臣相信,殿下一定可以做到。”
下了马车,映入眼帘的便是写着“江南总督府”
几个大字牌匾,高高地挂在大门上方。
两侧挂着两颗巨大的夜明珠,与寻常人家昏暗的灯笼形成鲜明对比。
刘民似乎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地通知府上,有贵客要来。
因此,门口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二三十名侍从以及家眷,均战战兢兢但笑脸相迎。
好不气派。
刘民在二皇子的马车前跪了下来,说道:“殿下,您光临寒舍,真是让府内上下蓬荜生辉。”
而后,刘民身后的侍从与家眷也一齐跪了下来,说道:“恭迎殿下。”
金蝉脱壳
由于临时变动,总督府上下一片混乱。
朝里望去,府内还有些许没有前来迎接的仆从,都像是屁股后边被点了炮仗一般,上蹿下跳,收拾着府上的陈设。
“唔,原来是住在总督府,本宫还以为是住在刘大人在别处的温泉别院呢。”
二皇子随意地瞥了一眼里面,而后又坏心思地对着老老实实跪在原地的刘民说出这句话。
“殿下说笑了,臣只是一介小官,托陛下和殿下的福,才能靠着每个月的俸禄吃饱肚子、养活臣这一大家子,臣在朝即为民办事,因此大部分攒下来的积蓄都用于救济灾民,不曾有剩余的闲钱来购置别院。”
刘民低眸没有看二皇子,一副谦逊的姿态。
可惜,他没有上当,孟涟瑜想。
不愧是能爬到江南总督这个职位的老狐貍精。
虽说出门迎接的家眷中只有总督夫人与几个孩子,可是朝内走去,孟涟瑜仔细地观察那些紧闭的门窗,却看见许多被微弱的灯光映在窗上的身影以及几声极小声的闷闷的哭闹声。
那些身影,纤细、散着长发,头上似乎还戴着簪钗,孟涟瑜一眼便确定了,那是女性的身影。
而那些哭闹声,大多是小孩。
“哼,这个刘民,年近古稀,竟如此不知检点,妻妾成群啊。”
孟涟瑜心中嗤之以鼻,胸口泛起一阵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