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辰说,人间的史册上是这么讲俞思争的。
谢逢野看他,该是马骑多了,顺带把脑花也给摇匀了。
大清早跑来耍了好一通威风,还拦着他出门。
几缕头发被雨水粘在脸侧,谢逢野烦躁地顺着脸抹了一把,转眼珠往旁边去看。
正好撞上俞思化的目光。
闹什么贪恋女色的幺蛾子,吵什么莫名其妙的架,这些都不如正事重要。
这傻子将军在恼什么谢逢野不晓得,但俞玉兰的烦闷他还是能猜出来的。
约莫是小古那个嘴碎的拉着人说了些怪话,现在俞思化定是把自己当成个心猿意马的人了。
天大地大,唯有这个污名,谢逢野不愿背。
他不要让柴江意听见半分不好的话。
于是指向白迎笑:“她,就是俞少爷新招的那个狐媚管家的姐姐,来寻亲的,迷了路才找到我这里。”
俞思争:“狐媚?”
白迎笑:“寻亲?”
“不要再插话了!”
外间雨势不见小,屋里炸开谢逢野和俞思化的这句异口同声。
一个忙着去城主家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一个因为猝然恼怒正暗自羞愧。
总之,两份燥意撞到了一处,震慑效果十分不错。
谢逢野滑眼去看俞思化,他睫毛跟着雨滴砸进窗棂的声音点着:“我不过是因心情不好言语上冒犯过俞少爷,缺不想,你竟然要毁我声名。”
说罢,他便势在必得地牵起嘴角,等个道歉。
俞思化感受到了他这股莫名的骄傲快意,垂下眼去说:“待雨停,一道去城主府上吧。”
给个台阶,要么就一道顺坡下了。
谢逢野眯了眯眼:“谁说我要去了?还有,你辱我清白的事就这么算了?”
他就颔首等着,等俞思化挑拣前些时候受气的话来说。
他面上努力做着受害者的无辜,心中却不尽然。
谢逢野心声道:我看看你当着这一屋子人,还怎么装你的乖巧小少爷?
还玉兰。
分明就是朵黑心兰。
他要是敢说祖母柴江书,谢逢野就问他柴江书身死之时这个乖孙何在?
他要是敢拿昨天早上看到的那一幕来说事,谢逢野就……
就……
就把一屋子人都灭口!
月老也别历劫了,趁早回不世天才是。
俞思化不知他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看向谢逢野的眼神也说不上和善。
他避开了所有选择,平淡说:“是我误会了,原来你不想去。”
谢逢野:?
俞思化是明白如何能制住谢逢野的,他就是这样别扭,尤其是越想要做什么的时候,明明一句话能干脆利落讲完,偏偏要撑着那些面子,弯弯绕绕说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