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过这话。”
谢逢野指着沐风,“他今晚过后还不知如何。”
又指向收着阿净的荷包,“而且,她都不一定能不能活过今晚。”
长相厮守嘛,一个婴孩守着坟堆也算厮守不是?
沐风愕然:“那阿净的残魂不是收在这荷包里了吗?”
谢逢野不多说,闭眼算过一阵。
他揉揉手指,和煦地笑了:“很好。”
土生欣喜道:“她没事了吧!?”
“她要死了。”
谢逢野如实道来,“最多四个时辰。”
花月
“如果啊,你只剩四个时辰可以活,你会干什么?”
谢逢野漫不经心地扯着红绸,哈欠连天地问。
俞思化正牵着红绸另一头,踮着脚往墙上布置,抿着嘴不做回答。。
时近良辰。
姻缘铺被捯饬得有些喜堂的模样了。
阿净说她想光明正大地拜一次堂。
当年她和沐风归家时已是他失联数日,突然带回个身份不明的女子,且恰逢两国边境交战,大家都担心她是不是敌国细作,所以无人做媒,且沐风历劫时的父母早已亡故。
是以上无高堂,后无媒妁,他们只是对天地拜了拜。
如今,阿净残存一口气,就说:“四个时辰,刚好黄昏后,人间立秋还要放河灯,往事已过,我们可以好好热闹热闹了。”
沐风已是哽咽得说不出话,只一个劲地抱着人点头。
土生更是……哭得真情实意如丧考妣。
他毫无形象地拉着谢逢野问:“你,你不是说会有办法的吗,你怎么什么都不做,你……你忍心吗,他们这么惨。”
“离我远点。”
谢逢野一脚蹬开了他:“他们惨不惨关我屁事,我说的办法就是看老怪物管不管,他要不来,咱们谁都没招。”
土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迷茫道:“什么意思?”
谢逢野耐着性子解释:“这阿净可是昆仑君赐名,而且身在昆仑虚中的妖怪,老怪物不可能不管。”
他大小就跟在老怪物身边,自然也知道些昆仑虚内幕。
昆仑虚冰雪纵横无涯,其中有多少妖怪,谢逢野至今不晓得。
但他知道老怪物开此一境庇佑妖怪,是下了狠招的。
土生已忽视了冥王对昆仑君如此大逆不道的称呼,只问:“什么狠招?”
“他把自己的命数和那些妖怪的命数拢到一处了。”
谢逢野沉声道,“所以才能在天道底下护住他们。”
“这样啊。”
土生听得有些怅然,“难怪昆仑君如此受到尊尚。”
谢逢野嗤笑道:“他就是一个老疯子罢了。”
土生却坚定道:“那阿净此事,昆仑君一定会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