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我可没瞎,他刚才明明是想抱你!明明就是图谋不轨,你不要把别人都想得这么单纯,等被人欺负了才知道人心险恶,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今天不给他一点教训,他下次还敢!”
王永杰这会脑子倒是灵光,左手拍了拍地面,解释说:“没错,我刚才就是想看一下他脖子有没有被砸伤,我球技不好,刚才一扔,还砸了一下他的脖子,我真的没做什么。”
季谨听到夏蔚蓝被篮球砸了,也顾不上教训王永杰了,他立马起身,走到夏蔚蓝身边,捏着夏蔚蓝的脖子让他侧过脸,另一只手仔仔细细地在他脖子上查看受伤情况,视线专注生怕错过一丁点皮外伤,夏蔚蓝脖子上搭着围巾,季谨看完右侧的脖子,把他身上的浴巾拿起来搭在他的头上,然后又仔细去查看左侧和脖子后面的情况,看到没有皮外伤这才长舒一口气。
脖子上传来酥麻的痒意,夏蔚蓝不自觉握紧双手,连呼吸都漏掉半拍,头上的浴巾从眼前滑落,抬头就对上季谨关心的目光,那眼神简单的一眼就能读懂,纯粹地担心他被篮球砸到后有没有受伤,严不严重,还真是尽职尽责地履行着看护照顾职责,挑不出任何毛病,让他无比心动,又让他无限悲伤。
夏蔚蓝乖巧地笑了笑,“我没事,就是再摸下去,我脖子就要被你揉红了。”
季谨将自己的校服脱下来,给夏蔚蓝套上,转身准备再踢王永杰一脚,谁知道王永杰反应还挺快,爬起来就跑远了。
“算你跑得快,球技这么差连传球都传不好就别在这丢人现眼,要是把人给砸坏了,可不是踹两脚这么简单。”
“他就是想和我一起打球,你没必要这么凶。”
“大少爷你真是太单纯了,他看你的眼神绝对不怀好意,下次遇到这种人离远一点,越远越好,不要跟这种人有任何牵扯。”
季谨走过去把夏蔚蓝敞开的校服拉链拉上去,“衣服穿好,我们回家。”
夏蔚蓝表现出好奇又不解的样子,问:“为什么,为什么要离这种人远一点?”
“什么为什么,被女生骚扰也就算了,难道你还喜欢被男的骚扰吗?”
夏蔚蓝低头沉默不语,他没有再继续问,外面天已经黑了,他跟着季谨走出体育馆,迈入夜色中,踩着季谨的影子慢慢往前走,王永杰从阴影中探出半个身子,在他们走出一段距离后,默默跟了上去。
噩梦
床头的台灯亮着暖白柔和的光,夏蔚蓝靠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古典名着,一页一页地往后翻,因为根本没有在读书本的内容,所以翻页很快,他的手一直机械性地重复翻书这种动作,思绪已经飘到了九霄云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撕拉一声,书中的某一页纸张被他撕掉了一角,一旁的季谨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他这才回过神来,抬起头问:“嗯,你说什么?”
季谨娴熟地把夏蔚蓝的西装熨烫平整挂在衣柜里,无论是照顾夏蔚蓝日常的饮食起居还是处理夏蔚蓝在校的学习事项,五年做下来早已得心应手,每天上床休息前,他会把两人的换洗衣服洗好晾起来,把夏蔚蓝第二天上课要用的书本和要穿的衣服整理好,再端上一杯热牛奶,看着夏蔚蓝喝完后把杯子洗干净,帮他把被子盖好,关上灯再躺下睡觉。
季谨拉开衣柜,把刚放进去的西装拿出来,“这是夏总托人送过来的西装,专门按照你的尺寸定制的,明天周末你要跟他一起出席酒会,你已经15岁了,夏总的意思是现在可以开始接触公司的业务,结交一些朋友,去那些商界精英老板面前先混个脸熟,等高考之后就可以去公司做事情了,不过夏总的认知里衣服的种类好像只有西装这一种,每次有事叫你去应酬就是西装,就连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穿的也是西装。”
夏蔚蓝对那一身高档西装并没有兴趣,只是扫了一眼问:“你陪我一起吗?”
“出席酒会的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要结交的就是这些人的子女,我去不合适,而且我周末也有安排了。”
“又去补习物理?那破物理有什么好学的?你居然还特意报了补习班,而且一有时间就跑过去。”
“我物理成绩确实需要提一提,明年高考结束之后,不知道夏总还会不会让我跟在你身边继续陪你读大学,初中高中都是因为你要读书,我要跟在你身边照顾你,所以也蹭了个学上,本来我就欠你们家一大笔钱,夏总没有资助我上学的必要,我也没有理由要求夏总再资助我上大学,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想考个好一点的大学,读大学的开支我会想办法,只有上个好一点的学校,将来才有可能找到不错的工作,然后再慢慢攒钱还债,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这辈子还有可能把欠的钱都还上。”
“我说了,你根本不需要担心任何关于钱的事情,钱我可以给你,还有,夏家不需要你还钱。”
季谨笑了笑,对夏蔚蓝对他的维护甚至欣慰,“你还太小了,不懂大人之间的事情,你现在所有的花销都是夏总出的,每一分钱都不是自己的,我明白你的心意,但我有手有脚,社会上也有很多机会,无论如何都不会伸手找你要钱花的,欠的钱都是我应该还的,也必须还,懂了吗”
“知道了,意思就是嫌弃我现在没钱,说话没分量。”
“你可真会理解,我可没这个意思,牛奶喝完快点睡觉。”
夏蔚蓝做了一个梦,别墅花园的一角倾洒下一缕温暖的阳光,他从花园里摘下几朵刚绽放的玫瑰,简单做了一捧花,欣喜地送给季谨,向他说出了藏在心底许久的爱意,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季谨的回应。